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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出又白了他一眼,懶得理他。
南嘉還欲再說什麼,守在門外的嬤嬤丫鬟們敲了敲房門,關切地問,“雲姑娘,怎麼房裡有聲音?出了什麼事?”
雲出正要回答,側頭一看,南嘉不知怎麼沒了蹤影。
她抿嘴笑笑,答了聲“沒事。”然後起來伸了伸懶腰。
這一伸不打緊,卻把頭上的鳳冠碰鬆了,‘啪嗒’一下掉在了地上。
雲出趕緊將它撿起來,捧在手裡一看:壞了,鳳冠上的頭釵被摔裂了,夾住頭髮的髮卡也斷了。
她有點做賊心虛的感覺,趕緊左右瞧了瞧。
雖然就要嫁進來,雲出可沒有絲毫女主人的自覺。這些年來她也嫁過了無數次,每次都是為了其它的目的,大多數都在新婚之夜逃之夭夭,挺兒戲的。以至於到了真正嫁人的那一天,倒像是玩票。
這樣一個華麗且陌生的南王府,於她,並沒有歸屬感。
見沒人發現,雲出鬆了口氣,她自個兒對著鏡子,將鳳冠搖搖晃晃地扶到了頭上。因為髮卡斷裂的緣故,鳳冠有點歪斜,雲出便扯了根繩子將它胡亂地綁了幾下,再蒙上蓋頭,神不知鬼不覺。
只要能矇混過關,就萬事大吉,天下太平了。
剛剛/炫/書/網/整理完畢,門外的嬤嬤又敲了敲門,“雲姑娘,客人都來了,要出去準備行禮了。”
雲出‘哦’了聲,把蓋頭嚴嚴實實地蒙在頭上,確定走路的時候鳳冠不會落下來,這才拉開房門,由嬤嬤牽著手,乖乖巧巧地朝大廳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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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八)成親(3)
雲出不是第一次蒙著蓋頭走路,心中也完全沒有絲毫新嫁娘的嬌羞和憧憬。她只是按部就班地跟著嬤嬤跨過火盆,穿過瀰漫著竊竊私語的人群,安安靜靜地站在行禮的大廳外。
嬤嬤似還要張羅著什麼,讓她等在外面,自己則鬆開雲出的手,率先走了進去。
手一鬆,雲出驀然發現:蒙著蓋頭的自己,什麼都看不見。
這本不是稀奇的事,可她卻突然慌張起來,下一刻,她想起了南司月。
南司月的世界,就是這般,什麼都看不見?
雲出終於對自己未來的夫君有了點意識,她心裡莫名一軟,疼了疼。
也在此刻,她的手又被人牽住了。
冰涼的,潤滑的,修長的,沒有人氣的手。
淡漠卻堅定地握著她。
雲出愣了愣,很自然地纏了上去,反握住他的。
他握她,是因為程式因為禮節,也因為知道她被蒙著蓋頭,所以有這個責任和義務。
她握他,是方才的心境,是對他的憐惜,也是在看不見的情況下對任何一隻手莫名的渴念。兩人都感覺到了對方的力道。
那種又陌生又熟悉的感覺,透過交握的雙手,傳給了雙方。
雲出突然又想起那個奇怪的夢。
苜蓿花後,那個模糊的身影,遠遠近近,卻總是看不清。
那人的手,必然,也是冰冷如斯。
他帶她跨過門檻。
他帶她走過走到了大堂。
耳邊是唱禮官的吆喝:一拜天地!
雲出拜了下去。
南司月還未動。
這本是一個良好的開端,無限前途輝煌光明緩緩向雲出展開,誰知——
“哐當!”
紅色的蓋頭掉在了地上,那鳳冠也啪嗒一下砸了下來,撞著腳下的大理石,上面的珍珠啊翠玉啊,零零落落地散了滿地。
也不知做這個鳳冠的人是不是偷工減料,賣假貨賣到南王府裡來了!
所有人都被這突然的變故驚了一跳,雲出也是一怔,隨即跳起來,捧著腳“哎喲哎喲”地叫喚。
原來鳳冠落下時,先在她的腳背上彈了彈,方落到了地板上。
那麼重的東西砸到了腳板,焉能不痛?
雲出叫了一通,索性往右側的一張椅子跌坐下去,蹺起受傷的腳,七手八腳地脫掉鞋子,又扯掉白色的羅襪,仔細瞧了瞧:果然紅彤彤的,腳趾根處還有一個被砸出來的紅痕。
她心疼地朝自己的腳吹了吹,又從懷裡掏出一個手帕,胡亂地包住殷紅的腳趾。
在對面看得直皺眉的南之閒忽而怔住:這手帕,這手帕,怎麼如此眼熟?
雲出情急之下忘記了:這幅手帕便是那日南之閒哄著她時遞給她的。
“姑娘家,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