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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之閒愣了一會,隨即道,“我和你一起去。”
“不用,你還是憂心你的家國大事吧。”唐三揚揚手,灑然地走了出去,直到走出眾人視線,他才緩住步伐,手捂著嘴,一直裝成無所謂的臉滿是悲慼,神色黯然,幾乎哽咽。
終於還是到了這一天嗎?
他原以為,原以為可以躲過去的。
在看到雲出安靜含笑的時候,在聽到遠方在她肚子裡輕輕動著的時候,他以為,一切都會成為過去。
——終究逃不出這命定的一劫。
唐三幾乎覺得慶幸,慶幸此時在雲出身邊的不是自己,如果是他,他無法面對,更無法選擇。
他永遠不可能對雲出下手,卻也不能放任她身不由己。
他已經嘗夠了身不由己的滋味,怎忍心,讓她也經受一次那樣的痛苦?
這是一個沒有答案的選擇,無論哪種抉擇,都足夠讓他死一次。
剜心剜肺,生不如死。
那南司月呢?
南司月對雲出的用心,只會比他更深,絕對不會少一分。
他此時,又是什麼感受?
他又能做什麼選擇?
唐三茫然地走在田郊上,他知道自己應該馬上去找遠方,如果雲出真的出事了,至少,他要為她保住遠方,可是腿如灌鉛一樣,周身疲乏,再也動不了分毫,他終於停了下來,手扶著路邊一棵孤零零的樹,那種深沉的悲傷,從心底湧出,不可名狀,不可抑制,洩洪般將他擊得體無完膚。
真的,他慶幸,慶幸此刻的自己,不在雲出身邊!
慶幸自己不用去做那個選擇,即便承擔那種未知的結果本身,也是種難言的苦楚,至少,他還能呼吸。
南司月,你還能呼吸嗎?
南司月能呼吸,甚至無比平穩,無比自然。
懷裡的人,如小貓一樣蜷縮著,始終安安靜靜。
直到走出了臨平,雲出才低聲問道,“我們去哪?”
“去烏鎮。”南司月極溫柔地回答道,“我一直想再回去看看,你陪我去,嗯?”
雲出又極淡極淡地‘哦’了一聲,環在南司月脖子上的手臂又緊了緊,幾乎將整張臉都貼到了他的下巴上,“好累。”
“累就睡一會。”南司月低下頭,吻著她微顫的眉睫,柔聲道。
雲出喉嚨裡發出一聲低應,真的依偎著他睡了過去,等她醒來的時候,他們已經在搖搖晃晃的小舟上,六月初的水面,有伸展的荷和嬌豔的蓮,雖不多,但足夠將江景點綴得生機盎然。
他們正坐在船頭,南司月的一隻腿伸展著,挪出一個最舒適的位置,讓她躺在他的懷裡。
水波盪漾,漁歌唱晚,撐船的大哥也是一個唱歌的好手,在那一頭吆喝著聽不出歌詞的曲謠。
雲出側耳聽了一會,忽而一笑,“怎麼不是那首歌?”
她笑的時候,臉上已經沒有了倦意,眼眸晶亮,膚色透白,妖冶而奪目。
南司月心中一緊,將雲出扶起來,盯著她,問,“雲出,你答應過我,對不對?你答應過我任何時候都不會放棄自己的,對不對?”
為什麼還是放棄了?那麼快,快得他來不及為她做什麼!
只能這樣眼睜睜的看著,任由絕望滲入骨髓,卻不能倒下。
雲出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一眼,沒甚好氣地說,“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南司月黯然,他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
“遠方呢?”冷不丁地,聽見雲出又問。
南司月一陣刺痛,卻還是柔聲回答道,“她暫時不會出事。”
既是夜泉將她帶走,充其量會將遠方作為威脅他的籌碼,他不會傷害她。
看在她是雲出的孩子的份上,夜泉也不會為難一個出生的嬰兒。
“我要回去找她。”雲出說著,便掙扎著站了起來,朝船頭那邊的大哥喊道,“把船搖回去!”
船伕正懵懂呢,便聽見一陣狂風大作聲,剛剛還風平浪靜的江面,水紋滾滾,眨眼間,驚濤駭浪,不知從哪裡飄來的烏雲,將西天最後一縷陽光遮得密實而陰沉,光線陡降,天地昏沉沉的,足可刮傷面板的風,從四面八方灌過來,讓這艘浮於江面的小舟,如斷線的風箏,盤旋著,往來路的方向駛去。
船伕大哥莫名其妙地看著頭頂陡變的天氣,嘟噥了一聲,“這天怎麼說變就變,客官,先去船艙裡躲一躲吧。”說著,船伕大哥貓著身鑽進了船艙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