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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倌一樣。他早早的派人傳信回來,事無鉅細的列了清單,令薛家人等做準備,所以,雖然說一切從簡,但是該有的,還算是樣樣不缺。
此刻,門前院裡點著大紅的燈籠,掛著紅綢,貼著喜字,大廳正中掛著康熙爺親題的“平常小住”的牌匾,四周的帳幔都換成了喜慶的紅色薄紗質地,桌案上鋪著大紅色織錦的桌布,上頭點著一對兒龍鳳紅燭。
搖晃的燭光映照下,整個廳裡都是一片紅豔豔的,似是把夜色都渡上一層喜悅的喜紅之色。
正座上,上首坐的是康熙爺。他身上雖是一般的平民裝扮,卻依舊帶著君主的威儀。只是,那絳紫錦面、金線暗繡龍紋的褂子,加上微含笑意麵色,顯出了些喜慶的意味。下首的位置上,則是已故的裕親王正妻、一向把縱橫當是親生女兒看待的西魯克氏。她跟每一個嫁女兒的母親一樣,嘴角帶著微笑,可是,眼睛裡卻帶著閃閃的淚光。自從裕親王去世後,她老得很快,鬢邊已經有些斑白了,原本算是豐腴的身材也顯得有些瘦弱。不過,此刻的她,穿著江南新貢上來一件棗紅色繡著繁複花紋的旗裝,頭上梳著雙把子頭,帶著翡翠、珍珠和點翠的飾物,正襟而坐,是那麼的端莊美麗,又是那麼的和藹溫柔。
正座上這兩位,算是家長,也算是證婚人,可謂是重量級的人物了。
而客人卻不多,只是空空的圍了一張圓桌。對婚禮十分重視的胤禎,給所有的阿哥們都下了請帖。可是,當時康熙爺沒有明確表態要來,而且,名分上說起來,十四阿哥只是添了一門外室罷了。所以,今天到席的,只有四阿哥、五阿哥、八阿哥、十阿哥、十三阿哥五位。太子心裡不忿,胤禎送帖子去,連面都沒有露,壓根就當沒有這回事兒;大阿哥、三阿哥等人知道太子的態度,跟十四阿哥關係又若即若離的,覺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所以各自送了份禮來,也就算心意到了;跟縱橫不對盤的九阿哥是稱病未到;而十二阿哥是真的病了,聽說是鬱結在心,患上了痰迷之症,路上就不大好,才進了京就臥病在床,更加是來不了的;底下幾位小阿哥出宮不方便,所謂請帖,不過等於是一份通知罷了。縱橫也不管身份、地位,硬是讓薛叔、薛嬸、布日格德、夢遙、李守規跟這幾位阿哥坐在了同一桌上。薛叔、薛嬸受了縱橫的影響,這些日子以來,又跟十四阿哥相處慣了,原來的做奴才時那種低微的脾氣改了不少,此刻跟眾阿哥們坐在一起,雖說難免有些緊張,可是,也算是不卑不亢的,挺大方得體。布日格德是江湖人的豪放脾氣,又是蒙古人,什麼規矩身份的,跟縱橫一樣,是全不看在眼裡的。所以,坐在那裡,也不搭理那些阿哥,只顧著自己喝茶,等著看熱鬧了。李守規木頭一般,除了偷眼打量今天特意裝扮過的垂柳,別的人壓根都沒在意。只有旁邊的夢遙,雖然另一邊坐的薛嬸一直暗示她不用進展,可是,她總覺得自己是個寡婦,這樣的場合,是應該回避的,所以,一直低著頭,非常的拘謹不安。這時,布日格德伸出手去,想要往茶杯里加水,可是,他的右手傷勢一直沒有恢復,一下子感到一陣僵硬糾結的疼痛,手臂懸在半空中,猛然僵住了,竟是一時間動彈不得。夢遙忽然聽他咬牙切齒,心裡一跳,側頭一看,見他面色雖如常,可是,唇卻如蚌殼,抿得極緊,然後就注意到他右臂卻呈現出一種僵直的狀態。
又發作了麼……
夢遙這些日子以來,也已經瞭解布日格德的脾氣,知道他是再疼也不肯吭氣、只自己一味生忍著也不願讓別人來同情自己的硬脾氣,於是,順勢站了起來,按下他的手臂,道:“鷹少爺,您別動手,還是讓我來吧……”
布日格德的手放在膝上,感覺疼痛有所緩解,抬眼看著她給自己斟水,心裡明白她為自己掩飾的用意,有些感激的笑了笑。
夢遙看見了,忙又低下頭,全當沒有看見,生怕自己這些日子以來,越來越被那爽朗笑容吸引的眼神,暴露在眾人面前。
大廳的正中央,胤禎穿著新郎倌的大紅袍褂,胸前結著老大一朵緞花,頭上帶著帽子,中間鑲著一顆碩大的紅寶石,臉上亮堂堂的,略伸脖子往外頭瞧瞧,心想著:“靈兒怎麼還沒來呢……”可是,面上卻又不願意讓人看出來,忙又扭回頭來,掩飾地問邊上的小喜子:“幫爺看看背後,皺了沒有?”
小喜子瞧了瞧,伸手幫他又順了順,道:“爺放心吧!一點兒沒皺!”
忽然,廳裡靜了下來,眾人的眼神都集中了到了門口。
胤禎心裡一顫,也忙回過頭去……
門口,一個女子的身影,一步步走進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