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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玉墜子放紅檀木桌子上,又去開窗。
這人果然還和以前一樣奇怪,明明是剛剛關上了窗,怎麼一轉眼的功夫又去開?難不成九虛山的弟子都有這毛病?又或者他在九重天上做神仙做得太久了,以至於閒得實在無聊,沒事關窗,開窗消磨時間?
“上仙,昨夜又失蹤了一個百姓,這已經是第十五個被雪妖擄走的百姓了”。一個小夥子的從門外匆匆進來,打斷了他無聊的重複動作。
“走,我們去看看”,他抓起木架子上放著的靈虛劍,風風火火的和那個報信的百姓往屋子外走去。
這時,我正貼在屋頂的橫樑上,屏著呼吸,看著他的一舉一動。
那枚被他放在桌子上的玉墜子,正緩緩的流動著碧綠色的光華,我看到它比當初我戴著的時候潤澤了許多,這玉似乎被他盤活了。
可是,對一塊沒有知覺的玉他都可以珍藏了這麼多年,為什麼卻會忘了我這個人?
他腳步匆匆的走到了門口,卻忽然站住,好像發現什麼一樣蹙著眉,我的心立刻漏跳了半拍。
他把手伸到懷裡,摸了摸,再摸了摸,眉頭蹙得更緊,我的心也隨著他的動作一跳一跳的,真要命,這人在幹什麼?!
他還是老樣子,一有要緊的事時就會蹙起眉。
他霍然回頭,目光環視屋子四周,最後停在紅檀木桌子上,這才展顏一笑,匆匆的趕到桌子旁,小心翼翼的拿起玉墜子,端詳了一陣子,然後像得了什麼傾國珍寶似地,很小心很小心的把玉墜子放在貼身的中衣裡,隔著衣襟用手拍了拍,才放心的說:“小吳,我們走吧”。
其實我那枚玉墜子真的不值錢,興許是他不知道價值吧,否則為什麼這麼珍視它?
他經過我藏身的地方的時候,忽然停下腳步,眉頭擰成結,從我的角度看,正好能看見他白皙額頭上一粒粒冒出的冷汗。
我的冷汗立刻從每一粒毛孔中冒出來,莫不是他發現我了吧?我的心開始狂跳。
他已經抬起頭來,望向我藏身的屋頂橫樑。
我的身子晃了幾晃,就要從樑上折下去,一隻乾燥穩定的手抓住了我的手,用力的握了握。
白芷,幸好白芷在。
白芷已經一展身形從屋樑上飛下去,在蹙離的頭頂掠過,如一隻展翅的大鵬鳥,從開著的窗堪堪飛了出去。
蹙離立刻一縱身,極優雅的展開身形,也從開著的窗追了出去。
屋子裡只剩下小吳,傻愣愣的看著這一瞬間發生的事,有點反應不過來的樣子。
還有屋樑上情緒複雜的我。
我想,那一刻我心中應該是波濤洶湧的。在重見他之前,我曾無數次的設想再次相見會是何種情形,我甚至無數次的想到,我會抑制不住的從樑上跌落下去。可真的見了面,那些設想的事卻一個都沒發生。
是不是日子實在過去得太久了,以至於我已經記不清當初到底有多愛他?多恨他?
哀莫大於心死,
他在九重天上待得倒是老實,幾百年了,直到今天才能再次見到他。
可這次要不是北疆鬧起雪妖,擄走了十幾個村民,他恐怕還是不會下界,依然在九重天上高高在上的看著我們這些在凡塵中掙扎的人呢!
可我知道,這雪妖也不過是碧波島全盤計劃中的一枚棋子而已,就像我和白芷也是這計劃中的一枚棋子一樣。
這一切,不過是一場騙局。
窗外傳來了打鬥聲,對白芷,我是很放心的。
白芷的法力很高,這石妖雖平時總是一副冷冰冰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樣子,實則卻是個內心火熱的主,而且法力也高得離譜,我到碧波島的日子也不短了,可在我那些不短日子裡的記憶中,還沒有誰能打敗白芷,當然,碧波島的島主除外,那個女人總是神神秘秘的,就連看到她的手指尖都難,就更別提看到她的法力了,可不知為何白芷好像很聽她的話,難不成白芷一直暗戀著這個喜歡神秘的躲在黑屋子裡,穿著黑袍子,蒙著黑紗面巾的女人。
現在的男妖,恐怕審美真的有些問題。
白芷的審美雖然有問題,可人長得卻絕對沒問題,甚至稱得上是英姿俊偉,雖然我從沒當面誇過他,這也許是因為我不喜歡看到他對著我那副憂國憂民的死樣子吧。
不知為何,他對著別人就是塊又冷又硬的臭石頭,可對著我就像抓住了八百年不見的親人,總是語重心長的勸來勸去,雖然那些話已經重複了幾千次,聽得我耳朵都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