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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臉色在夜色中看起來有點蒼白,一身雪白的袍子上散發著瑞氣千條,聖潔得令人不敢逼視。
我不該把那只是變化了皮毛的無心人當成蹙離!我在心底責怪自己一番,卻發現一直不安分奔湧的血氣令我頭暈眼花起來。
“花九,你沒事吧?”,他再次問我,幸虧如今月兒躲進雲層,這幾點淡星只在我低垂的臉上灑下一層陰影,他看不清我因為受傷而痛苦的臉色以及那些鮮豔的,掛在嘴角的血跡。
我用袖口抹嘴,苦笑道:“剛才你為什麼一直背對著我一動不動?我那麼大喊大叫難道你沒聽到?”。
“嗯?沒有。蹙離本是在用九虛山的追蹤術靈魂出竅,對身旁的一切都沒有感知”,他的眉頭輕蹙,說道。
“是麼,這麼說這九虛山的法力實在有太大的破綻,是那個什麼靈魂出竅吧?以後還是少用為妙”,我苦笑著,再次偷偷擦嘴角血跡。
“是啊,蹙離也深知此法弊病太多,可剛才猛然見扮成你樣子的無心人一時擔心…。”,他忽然頓住,半響方短促的笑了下復又說道:“本是玄青子真人護法,蹙離這才用此法”。
“你就這麼相信那玄青子真人?我看他倒沒有傳說中那麼正氣凜然”,我打斷他的話,不無擔憂的說道。
這個蹙離,怎麼可以把性命隨便交給別人?他了解玄青子多少?!
“花九”,蹙離忽然沉聲叫我,他的語氣竟是難得的沉重:“玄青子真人,和家師淵源頗深…。”,他不再說下去,忽然頓住的,說了半截的話令我心沒來由的一緊。
偏這時那一直躲在雲後的月悠悠然露出臉來,我忙把頭再低垂一點,假裝整(www。87book。com)理羅裙,蹙離溫柔的對我說:“不要再坐到地上,地上陰寒,別寒氣入侵”。
“我,我腳疼,恐怕是剛才崴了腳”,我胡亂應著,不想讓他為我擔心,一直以來我都需要別人的保護,一直以來我都幫不上他什麼忙,更何況剛才我那麼魯莽,此刻就算反噬也是我活該承受,蹙離身上的擔子已經太重,他總是為自己套上枷鎖,總是把天下蒼生放心中,我沒理由再讓他為我分心。
更何況那不過是一點點微不足道的反噬,休息一下調理一回真氣就好,沒必要在這個時候添亂。
“是麼,不如……蹙離扶你”,他似乎是猶豫了一下,聲音很輕很輕的在我耳邊響起。
我把頭再低垂一些,含糊的應道:“沒事沒事,我自己走就好”,我想要站起來,無奈那該死不爭氣的腿一直都軟綿綿的,根本就不給我面子。
“花九,不要逞強,不如,蹙離揹你”,他向我伸出手來,月色下看來,那隻手乾燥而白皙。
我的心一抖,忽然覺得即使被法力反噬也是美好的,
今夜月色,如酒。
我緩緩的把手遞給他,下一刻我的人忽然就到了他溫暖的背上,也許這背不夠寬廣,不夠結實,可卻實實在在令我心底湧上無數暖流。
你知道這三界六道最美的事麼?夕陽?落日晚霞中的炊煙?寒夜渡口裡遙遠而親切的鐘鳴?
還是那棲霞谷中滿山遍野的楓葉如火?
漁舟唱晚,寒鍾暮鼓,柳林鳥啼,這些都不夠美。
甚至就連我一度認為,三界六道最勾得我心癢癢的,十丈崖尖尖上的星星都無法與之媲美。
蹙離的背,忽然以一種我無法想象近的距離貼近我,我把臉輕輕靠上去,閉上眼睛,就連呼吸聲都已變輕,好像很怕這只是一場美夢,就像我以前做過的,無數美麗的夢境一樣,在我一眨眼一呼吸的功夫猛地消失無影無蹤。
這是夢麼?如果是夢,那麼不要醒!
他的呼吸聲溫柔而平靜,一聲聲擊打著我的耳鼓,令我緊張得忘了呼吸。
我能想象在如此的夜色中,他那雙深潭般的眼睛,以及那些長而捲翹的睫毛。
他的笑意總是淺淺淡淡的,他的目光卻似乎無情似乎有情,常常令我分不清。
我曾經迷失在那樣一種目光下無法自拔也不願自拔,蹙離,難道遇到你真的是我今生的劫?
剛才那些要命的血氣翻湧忽然平靜下來了,以一種奇異的,不易察覺的方式。
我忽然很想笑,或者很想流淚,我以為蹙離什麼也沒看到,可事實上呢?
那些磅礴博大的真氣,正源源不斷的從蹙離溫暖的背,向我貼合著他的身體傳入,浩浩蕩蕩的,在我四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