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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的是小寶?孃的小寶?”,那老婦顫抖著身子,顫抖著手,去摸書生的臉。
她的臉上佈滿了一種無比驚喜的情緒,整個人也因為忽然的重逢而變得興奮異常。
“小寶,你怎麼回來了?”她哆嗦著嘴唇,極慢極慢的俯下~身子,卻忽然臉色一變,呵斥道:“你這沒出息的東西!娘不是告訴你了麼,不要惦記娘,可你怎麼半路回來了?!你到底進京沒有?這時候回來,秋考怎麼辦?”。
“娘……”,書生哽噎著,不知該如何回答。
我在一旁百感交集,如果有一天我也能和阿孃重逢,那麼會是什麼樣的景象?
阿孃會怪我三百多年都音訊皆無麼?會了解我的無奈與艱難麼?
眼前這抱頭痛哭的母子,令我深切的思念起十丈崖,深切的思念起親人來。
我忽然發現,尋找七滴淚真的很重要,即使這不是碧波島的任務,即使沒有夢蕭的脅迫,恐怕我也會自動的跳進來,
解救蒼生,如今這看似平靜的三界六道,如果真的有一天沒了安寧,那麼到底會有多少人流離失所?多少慈母痛失愛子?
白髮人送黑髮人,還有比這更悲慘的人間悲劇麼?
可是,書生已經是個冤魂,那麼他的老母親,這個孤獨的老人到底該怎麼辦?!
我的心悶悶的,這屋子裡竟令我萬分的透不過氣來。
他們母子抱頭痛苦了一陣子,書生方想起我,他忙向那還在顫抖的老婦說:“娘,這是孩兒的恩人,孩兒今日能與娘相見,多虧了他們”。
那老婦這才抬起頭來,用一雙乾淨白皙細膩的手揉揉眼睛,看向我。
她長呼口氣,說道:“姑娘,老婦人張秦氏,雖不知姑娘對我兒有何恩情,可既然我兒說姑娘是恩人,那麼姑娘就一定是恩人。姑娘,請受老婦一拜”。
“別,別拜”,我慌亂起來,忙去扶張秦氏的身子,她的身上有極淡的香氣,我不好意思的笑道:“我什麼忙也沒幫上,反而是我的朋友們在幫忙,書生,對吧?”。
我轉過頭看一眼書生,故意加重語氣,提醒他別忘了蹙離今日的冒險。
誰知他竟別過臉去,不敢看我,我的心一顫,忽然就湧上了不好的感覺。
這書生無心,不會真的出爾反爾,霸佔蹙離肉身做他的宿體吧?如果真的是那樣,我綁也要把你這個出爾反爾的傢伙綁回去!
“姑娘,你在想什麼?不如坐下來喝杯茶吧”,張秦氏輕輕的喚我,我這才回過神來,忙說道:“不了不了,今日還有很重要的事,我們不多待了,等您兒子應了秋試我們再回來看您”。
是該這麼說的吧?總該給這張秦氏一個理由,才能帶走她兒子的吧?
可她卻忽然變了臉色,嘶啞著嗓子問我們:“這話是什麼意思?要走?姑娘是說要和小寶一起走?”。
“對對,我就是要帶著您兒子回去,秋試很重要,您不會不讓他走的,對吧?”,我緊張看著張秦氏,心裡卻一點底都沒有。
僅僅是這樣的短暫重逢,要走的理由也漏洞百出,忽然出現,忽然離開,這老人不會懷疑什麼的吧?
她果然皺起了眉頭,狐疑的問我:“姑娘,到底是怎麼回事?小寶是做錯了什麼事麼?姑娘幫了小寶什麼忙?如今為什麼帶著小寶匆匆來,又要匆匆去?”。
慘了!她果然懷疑了!
我一時竟不知該如何回答,於是忙去推一旁的書生,緊張的說道:“書生,你快告訴你娘,你娘問話呢!”。
書生的臉上忽然就充滿了奇異之色,半響他才幽幽的嘆了口氣,說道:“娘,小寶沒做錯事,小寶到了京城,認識了這位恩人姑娘,至於她的恩情,一言難盡,等小寶應了秋試回來時一定如實稟明孃親,還有,小寶這次只是因為實在思念家中的老孃親,這才哀求姑娘帶小寶回來見一眼孃親,車子如今正在村外等著小寶呢。此次雖然時間緊迫,可小寶畢竟見了親孃,也算無憾了”。
他的聲音已哽噎,身子更是顫抖得厲害,他忽然再次跪倒。
如參拜神像一般虔誠的,五體投地。
他含混不清的低呼道:“娘,請受不孝子一拜”。
這一拜究竟包含了多少無奈與痛苦,多少離別與不捨,我無法說清。
只覺得眼眶裡似乎升起了蒸騰的霧氣,伸出手去拂時方發現,不知何時,那些晶瑩的液體已經佈滿了自己的臉。
書生,真的對不起!不是我狠心,只是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