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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少爺?四少爺?”
嚴紹庭左肩的傷處雖不致命,但因他騎馬一路奔逃那氣力耗得著實不少,且平日錦衣衛捕人,他要麼就在後面指揮,要麼在他衝上殺敵之時多多少少受著他人保護,外加他大多時間面對的都是五花大綁在邢架上的犯人,總而言之便是隻有他傷別人的份,別人卻鮮有能傷得到他,所以雖然徐凜並未傷其要害,但在失血過多、外加心中不自覺流露出的恐慌和對青染處境的擔憂的情況下,傷情依舊不容樂觀。
更夫舉目四望,只聽不遠處傳來三兩家丁低低的談話聲,他剛要喊人來幫,只覺脖子一涼,他低頭一看,只見多了一把精巧的小匕首橫在他的頸間。嚴紹庭強忍住疼痛,低聲警告道:“別亂喊,你什麼也沒看見。”
那更夫嚇得屁滾尿流,忙顫聲道:“是……是四少爺……可、可您在流血啊……”
嚴紹庭冷眼看著更夫,他深知此事事關重大,多一人見到他受了傷,來日便多了分危險,但他暗中思忖,這更夫暫時不殺也罷,如若將他殺死,那巡夜的家丁必然會將此事通報給爺爺,屆時嚴府上下徹夜調查,他受傷一事恐怕亦會宣揚出來,更何況如若此事在嚴府傳了來,萬一讓徐嫣得知再通知了徐階那老狐狸去,恐怕今日他便白從徐凜手下逃脫了,所以不如過上個兩三天,再尋個什麼由頭將他滅了口比較穩妥。
如此一想,他便放下了匕首,“不想死就別再廢話……”他強撐著站起身來,“還不快滾!”
那更夫一聽,忙點頭如搗蒜,他手腳凌亂的拾起那鑼便跑。
嚴紹庭咬緊牙關,本就是傷處疼痛難忍,卻還要四處躲避府中巡夜的家丁,如此一來,身心著實都是痛苦不堪,他堂堂嚴家四少爺,又何時受過此等委屈苦楚?
就在他幾欲放棄之時,腦海裡不知為何閃過青染的身影,他內心忽的一震,整個人不禁委頓在地。
那時的她,因自己那一劍而身受重傷,在詔獄那人間地獄中,一定比他現在要更疼痛、更加絕望。
以往的嚴紹庭,不過只是覺得對她不住、深深愧疚而已,現如今,更好似身臨其境、感同身受一般,於是,懊悔之中則更添了幾分於嚴世蕃的怨恨,他不知自己的親爹當初為何要如此待他、要生生將他逼上絕路。
他一路跌跌撞撞,感覺自己仿若被仍進了大鍋之中忍受烈火油烹,血流的愈多,他便愈加不清醒起來,眼前一片朦朦朧朧,卻也分不清方向,只見得前方好似有亮光,便扶著廊柱晃晃悠悠的奔了過去。
徐嫣坐在小桌前,一手托腮,幾欲睡著,聽得外面響起了沉重的腳步聲不由得瞬間清醒過來,她忙站起身將窗子推開。
窗旁,嚴紹庭捂著傷口、面無血色,徐嫣慌忙衝了出去,見四下無人,便用盡全身力氣將嚴紹庭攙扶起來送進屋子。
蓮心聽到響聲也醒了過來,見到滿身是血的嚴紹庭,不由得驚慌的手腳顫抖。
徐嫣叫蓮心合上門,又悄聲吩咐道:“你偷偷去燒一壺熱水,再多拿些紗布過來——”
“是、是小姐……”蓮心滿頭大汗,“可是小姐,哪裡能一下子找到那麼多紗布啊?”
“算了,記得東邊的大櫃子旁邊放了一個小箱子,那裡面有幾件新衣服從未穿過,料子許是合適,你去把它們剪成長條兒,然後再給我。”
“可是、可是……”
“別可是了,快去燒水啊!”
蓮心忙應了出去,徐嫣把嚴紹庭扶在床上躺好,她皺著眉,然後輕輕把他上衣拉下一截露出肩膀傷口,見只是皮外傷她才稍稍放下心來,便忙去倒了些冷水給他清潔傷處,又拿出金瘡藥給他敷好,見蓮心還未回來,她忙去取出那幾件衣服,找了把剪子剪成合適的長度大小後,便纏蓋在傷處幫助固定止血。
她又見嚴紹庭上衣都是血汙,肩膀處也被劍所刺破,於是便咬著嘴唇,索性將他上衣脫了,又去箱子裡翻找出一件青染原先留給她的男裝,給嚴紹庭換了上。
許是傷口略有感染,嚴紹庭居然發起高燒來,徐嫣忙給他額頭上敷了冷布絹,正巧此時蓮心端了熱水進門,她又將帕子浸了開水,一點點的幫他擦著手腳。
待她忙完,已是四更天了,她不太放心嚴紹庭的傷情,便一直守在床邊。
蓮心給徐嫣披上件夾襖,“小姐,您怎麼不去通知嚴大人,也不叫郎中來啊?”
徐嫣靠在床頭,嘆道:“這件事是不能宣揚的,如若走漏了風聲讓爺爺知道了去,嚴家豈不大亂?”
蓮心聽罷仍是懵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