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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會?”茗雨軒的試探,還有王綺的動機,老實說,他的確沒有懷疑過。甚至他還以為令妧遇刺一事也與王綺有關,恨不得叫她早早伏誅!
令妧點頭道:“此事,我已在慶王口中證實。”
“他的話不可信!”允聿的眸光一緊,額角卻是冷汗盡出。
他並非是不信,只是不敢信。令妧凝住他驚慌雙眸,低聲道:“慶王確實說過很多謊話,但這一次,我信他。”
淡淡餘暉將二人身影拉得好長,允聿靜立片刻,忽而轉身欲走。令妧朝瑛夕使了一個顏色,瑛夕忙上前攔住他:“世子爺!”
他回頭望向令妧:“我要入宮去告訴胤王殿……”
“你當真以為他不知道嗎?”未待他將話說完,令妧已無情打斷。
胤王即便知道也不會說,胤王他想要借王綺扳倒慶王和蕭後,這一點允聿不敢信,可令妧卻理解,當**也曾想過為了世弦的江山犧牲掉端妃。皇權面前,哪有那麼多的光明正大?
【涅槃】11
這一場秋雨說來便來,沾溼了翠葉,打落了紫薇。微風捲涼意,雨絲伴餘香,薄紗輕曳,吹得繚繞煙燻散散淡淡。
瑛夕上前拉上了窗戶,小聲道:“公主還是關窗吧,可別沾了寒氣。”
令妧衝她一笑。
綿綿雨簾,一個青衣內侍敲開了別苑大門,穿過寂靜院落匆匆入內。來人一身溼氣,沒敢進去,於門口站定,恭敬道:“公主殿下,奴才奉命請您出府一趟。”
瑛夕聞言,忙探出頭去,瞧見這一個人眼生,不覺“咦”了一聲。
逶迤長裾已邁過門檻,令妧淡淡望著外頭之人,低聲問:“皇上讓你來的?”
他仍是低著頭:“奴才是接到孫公公的命令,說是……上陽郡主要見您,皇上應了。”
瑛夕驚訝望向令妧,令妧亦是有一瞬驚訝,滿目覆疑,片刻,她才又問:“你說上陽郡主王綺?”
“是。”內侍低頭應聲,心想這上陽郡主難道還有兩個不成?
瑛夕臉上的驚愕來不及隱去,一把拉住令妧的衣袖,小聲道:“公主,她叫您去幹什麼?她不是最討厭您嗎?”
令妧不答話,廊外雨絲緊密,她望一眼,白茫茫,望不到盡頭。
良久未聞得令妧開口,內侍的眼中有焦慮,目光落在錦繡長裾下那雙精巧絲屢上,他才輕聲道:“請公主移駕吧,午時三刻,就要行刑了。”
“公主。”瑛夕拉著令妧的衣袖不肯松,她總覺得那個上陽郡主沒安什麼好心。
內侍終於鼓足了勇氣,將目光稍稍往上一抬,女子一襲錦衣華裳,玲瓏玉帶,流蘇瓔珞……再往上,竟是見令妧的眸光瞧過來,只淡淡一睨,三分嘲諷七分犀利,內侍一愣,慌不擇路重新低下頭去。那一個瞬間,他像是隱隱瞧得這位北漢公主眼底的一絲惋惜,她在替誰惋惜,上陽郡主嗎?
一聲“公主”,猛地喚回內侍的魂魄,眼前絲屢已不見,他回頭,見瑛夕舉著傘衝進雨簾,飛快移至令妧頭頂。主僕二人像是又在說著什麼,雨點打在傘面的聲響,加上那兩抹越來越遠的身影,內侍聽得恍恍惚惚。他一個激靈,這才抬步跟上。
冷風伴著雨絲吹進簾櫳,撲面又是一抹溼氣。
瑛夕有些不悅,回頭就質問內侍那上陽郡主怎就偏偏要見公主。
內侍訕訕笑著,說他也不是很清楚,好像郡主求著要見了其他人,都不願見她。
令妧只聽著不說話,王綺要見的那些人令妧大抵都猜到了,那些人為何不見,令妧也知道。而她呢?她為何去見王綺?
瑛夕坐在對面,目光與令妧遙遙相對,恍惚中看見公主在笑。瑛夕卻是怔住,不知道她這一笑到底何意。
這不是令妧第一次進天牢,卻是第一次給一個素未謀面的女子送行。
收押王綺的牢房是獨立的,與那些三教九流的人隔開老遠,可縱是這樣,仍是擋不住牢中那些可怕的呻吟聲、慘叫聲,還有無休止的辱罵。瑛夕深吸了口氣,強作鎮定。
沉重的鎖鏈發出碰撞聲,倚在牆角的王綺似被猛地驚醒,她忙回頭。牢籠外,一個華麗身影淡淡透出,幽黯光線也擋不住她的美,那是燦若星華的耀眼,靜如蓮花般動人。
王綺呆呆望著,彷彿是這一刻,她才體會到慶王那句“比傳聞還要美”的意思。她惶惶扶著溼冷牆壁站起身,牢門已被人開啟,王綺見她彎腰進來,舉手投足間是與生俱來的清貴高華,讓王綺一眼就覺得自慚形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