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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一條左膀右臂。
可允聿竟是梁王的兒子!
冀安王府的勢力是不能奢望了,若是蕭後知道允聿的身份,首當其衝要被討伐之人就是他!屆時,與梁王餘孽勾結的罪名便是他想撩也撩不開的,可是這麼多年,人非草木孰能無情!
烽火連天的戰場上,允聿以血肉之軀替他擋下致命的一箭已叫他駭然。那一剎的心動慾念,他不是沒想過要他死,最後到底是不忍心。
那一個肯為他去死,他也為了這麼多年的兄弟情拋開了梁王一事,可如今,他與他竟真的決裂了!
用力將長劍拍在桌上,胤王陰冷一笑,傳了士兵入內,吩咐道:“傳令下去,全軍戒備,明日出城迎戰!”他不願再等了,已輸得什麼都沒有了,除了這一次立功的機會!
*
夜涼如流水,帳內卻是溫暖如春。
空氣裡嫋嫋漂浮著女子身上的輕蘿香氣,那樣好聞那樣熟悉。
允聿緩緩醒來,裡頭燈火跳動,他側目便瞧見令妧趴在他的床榻邊,一手還握著他的手不肯鬆開。微弱光線灑在她的側臉上,散開淡淡光暈。允聿輕緩一動,面前女子霎時驚醒。
“你醒了?”
“嗯。”他的聲音仍是嘶啞,卻是抬眸望一望門口,“什麼時辰了?”
“剛過酉時。”令妧已經起了身,端過桌上的瓷碗,“這粥剛送來,正好溫著。”
她小心扶他起來,喂他喝,他再不拒絕,乖順得像個孩子。
“胤王他又再為難你嗎?”那一個是他從小熟識的兄弟,脾性如何他最是瞭解,這一次,自己與他說得那些話,胤王勢必會動怒。
令妧淡然道:“他不敢。”
不是不會,是不敢。
允聿心中撼動,胤王那樣驕傲的一個人,竟也被逼到如此境地……濃密的睫毛一覆,卻並不等他有時間多想,女子已然直言問他:“蘇偀與你什麼關係?”
一口一個君哥哥,叫得好不親熱!
允聿略一怔,倏然抬頭,望見令妧傲然與他對視,目光絲毫不見迴避,便是要等著聽他的解釋。這樣的令妧,有幾分像蘇偀的不依不饒,卻是蘇偀比不了的那種勝券在握的傲氣。
卻,是他最熟悉的令妧。
將煩心事撇開一旁,一心一意只為她解釋:“她是蘇太傅的么女,蘇太傅也是我的恩師。那時在崇京,我時常會去太傅府。建璋十五年,蘇太傅告老還鄉,蘇家便舉家搬遷至欽州。後來不久,我父王又讓我去欽州跟隨老師學習,我便又在欽州呆了幾年。”
便是那在欽州的幾年,讓他方便來回於漢越兩國,成為胤王與崔後聯盟的紐帶。
令妧心中清明,卻不問他這個,揶揄他道:“如此說來,你果真與她相識在先嗎?”
允聿不覺嚥了一口口水,恍然嚐出她話裡的絲絲妒意,他心頭卻是快活,眉宇間的愁容盡數散去,只留下嘴角一抹暢懷笑意。他伸手握住她的手,含笑望著她:“我初見她,她不過三歲,還什麼都不知道,卻比不得你,出手便擊中我的心。”
“你胡說。”
“怎是胡說?你且告訴我,那一日不是你一掌推在我的心口把我從亭中推入溪水裡的嗎?”
他問得認真,令妧俏臉上盡是侷促緋色,多年過去,原來他也還記得。她垂眉低首,聲音輕若蚊吟:“誰,誰讓你說認得我!”
允聿笑出聲來,一字一句道:“若再給我一次機會,我還要說認得你!”
令妧也忍不住想笑,便狠狠將手中的瓷碗塞在他的手中,咬牙道:“不和你胡說了,你自己喝。”背過身去站著,將一撮烏髮卷在指縫間,聞得身後之人突然道:“喬兒,我心裡只有你。”
她的心微微一震,他又道:“不管將來如何,我心裡只有你。”
將來——
令妧指尖一抹涼意,她恍似瞧見很多張臉,世弦、冀安王爺、越皇、胤王……漠然闔上雙眸,將來的一切是她不敢去想的,她只知道這一條路自己已不能回頭了。
明日,明日再說。
她轉身凝住他,嗔怒道:“快點喝掉,否則我要罰你。”
“你要怎樣罰我?”他眨眨眼睛望著她,似是來了興致。
令妧一時語塞,丟下一句“我去換衣服”便奪門而出。允聿呆呆望著,只覺暢懷舒心。
圓月當空,白月光漫過枯草泥地。
人影卻清晰。
令妧匆匆回去自己的營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