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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朕也想出來走走。”
令妧側臉瞧他一眼,幽黯的光勾勒出他完美的輪廓,濃黑睫毛微動,連話裡都是透著笑。令妧如釋重負,輕言著:“皇上也不必怪楊妃……”
再蠢,那一個也終究是楊御丞的親妹妹。
不料,卻聽世弦猝然道:“朕都不怪自己,不怪姑姑,何苦去怪她。”
令妧心頭一頓,見他嘴角依舊噙著一絲笑,話說得滿不在意,彷彿這次的事在他心裡早已經化得極小極小,小到微不足道。令妧垂首低嘆,他若不怪自己,如何要去鍾儲宮,如何會說那番話……
傷得那樣深,他首先想到的,依舊是崔太后,他的母親。只可惜昔日那樣一個聰慧女子,如今卻連半句安慰,半點溫柔都給不了自己最鍾愛的兒子。
那日寢宮門緊閉,遠遠地聞得崔太后瘋狂的驚叫聲傳出。
令妧亟亟推門入內,沉木寬椅上,他跌坐其內,氣息微弱,鮮血濺滿衣襟。一眼,便叫人生出了窒息的痛。
而他渴望給予安慰的崔太后,還瘋笑著在一旁,彷彿只道在欣賞一幅無足輕重的畫卷。她緊握住他的手,他已無力回握,喘息著,卻說——恨她。
一時間心慌意亂,腳下絲屢竟又不知絆到了什麼,令妧回神之際,整個身子已然失去了平衡。身側的臂膀不知何時伸過來攬住她的纖弱柳腰,世弦也未及站穩,二人一併落於一旁花圃內。
“皇上!”
“公主!”
驚呼聲驟然靠近,宮燈也靠過來。
第八章 慾念04
簾外腳步聲不斷,瑛夕取了乾淨衣衫替令妧換上,小心撫平褶皺,聞得令妧直直問著:“皇上沒事吧?”
瑛夕正蹲下身替她(www。87book。com)整 理腳下長裾,聞言便笑了笑:“玉致在外頭伺候呢,皇上也不過溼了衣裳,沒事的。”
護甲撞在腕口翡翠玉鐲上,發出悅耳的聲響。方才千鈞一髮之際,不曾想他竟奮力將她拉入懷,她一頭撞在他的胸口,那冰涼地面竟是一絲未觸,悉數讓他擋在了消瘦身後。令妧指尖微顫,剎那念動,讓她恍惚覺得面前之人不再是個孩子,他是北漢天下的皇帝,也是一個真真正正的男人。
帳外,王德喜誠惶誠恐地跪在少帝腳下,急著道:“奴才一定好生教訓那看管花圃的宮人!”也不知是哪個糊塗宮人竟忘了將澆花的水壺收起,遺落在蜿蜒小道上,絆倒了大長公主,還叫皇上也摔了一跤,這可都是殺頭的死罪!
因著皇上來了盛鳶宮,裡頭的暖爐又加了不少。
此時的世弦卸了風氅,換上清雅軟衣閒適靠在椅背,聽著中常侍如臨大敵的話語,他終歸淡淡睜開眼來,抬手輕揉著肩胛處,才欲開口,內室一陣珠簾碰撞聲傳出。
他旋即抬眸。
自乾寧六年令妧搬入盛鳶宮後,他便從未踏足過這裡。只是這珠簾他卻認得,昔日這還是熙和宮一處奢華之物。
太皇太后曾經鍾愛的東西,卻也似在提醒著他,如今面前女子亦是太皇太后最疼愛的人。
再欲笑,竟是半分笑不出來。
王德喜小心翼翼一聲“皇上”頓時喚回世弦的思緒,回眸,目光落在地上之人的身上,他遲疑著,終是道:“都下去。”
王德喜唯恐自己聽錯了,不顧禮數地抬眸瞧了一眼,見座上之人神態懨懨,分明已是不願多說。他這才斂息閉嘴,爬起來揮手示意眾人都出去。
窗外人影浮動,內室沉入幽謐。
虛無中沁出一絲半縷的輕蘿香嫋嫋散散縈繞而至,蔥白玉指撫上世弦左肩,憂急話語從女子齒間甫出:“疼的厲害嗎?我讓——”
那一句讓太醫來瞧的話尚未說全,令妧只覺掌心一空,世弦早已順勢起了身,輕柔著肩胛的手也垂落。眸光不曾探向身後扎眼的赤色珠簾,而是直直地又看向盛裝褪去的大長公主。
柔順青絲隨意挽成髻,鬢角幾縷散落髮絲輕曳,女子的眼底沉著憂慮,臉上粉黛未施,彷彿與終日裡那令人敬畏的大長公主相差甚遠,卻也絲毫掩蓋不住她的光華。
那是深深嵌入她生命中的尊貴,不是一身衣裳,一副驅殼能改變的。
世弦呆呆看了半晌,驀然笑了笑:“姑姑這北漢第一美人當真無愧。”
她未及開口便又被他打斷:“朕一直好奇,姑姑這般美人,究竟是要怎樣的男子才能相配?”令妧驚訝於他這些話,他自顧笑著,又言,“駙馬其人,朕已無緣去了解。不過眼下倒有一人,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