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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瑛夕說得起勁,伸手一扯,零星幾朵白梅便被她扯落。裴毅的眉心略緊,忙欲攔著她。
廊外輕盈步子靠近,男子閒適笑聲伴著輕風傳至:“既是瑞王爺得罪了你,便找他去,我的白梅又何曾得罪了你?白白叫你糟蹋了。”
輕軟帶笑的話說得瑛夕不覺一怔,她似才瞧清楚掌心裡幾瓣散落梅花瓣,驀地一驚,風吹落幾瓣,指縫間又溜走幾瓣。
瑛夕漲紅了臉站起身,侷促地握了拳,餘留在掌心的剩下幾瓣似隱隱的,沁出誘人香氣來。
令妧撿了那落在欄上的花瓣於指尖,睨她一眼道:“越發沒大沒小,瑞王也是你能在背後議論得的?全是我素日裡慣壞了你!”
倘若在平日,瑛夕是斷然不敢多言半句的。今日大約是出了宮,心底再無那種莫名壓抑,又逢玉致不在多日,瑛夕一時間又氣又急,一跺腳便紅著眼睛道:“奴婢可是一句話都沒說錯!他們都在欺負公主,皇上要玉致去伺候楊妃娘娘,奴婢和她都知道是為何!如今連瑞王爺都敢欺負公主……嗚——”話至一半,似有什麼東西挑唆著瑛夕的眼淚,叫她一哭便再忍不住。
寒夜裡那兩抹相伴身影依稀還在眼前,瑛夕狠狠抹了把眼淚在心底忿忿地罵——去他的神仙眷侶,權當她一時間被鬼迷了心竅!
裴無雙長身玉立於廊柱一側,面前侍女竟是“撲通”一聲跪在他的面前,緊拽住他的素紗籠袖,泣道:“裴少爺心中若真有公主,就請帶她走吧!遠遠的離開這裡,去一個沒人會欺負她的地方!”
半嗔半怒的眸子裡映出侍女梨花帶雨的臉龐,令妧一眼便再無法直視。
少帝怨她,兄長恨她,朝臣懼她,妃嬪怕她。
素衣廣袖蓋住她一身悲哀,她一手握著北漢半壁江山,另一手卻是數不盡的無奈與淒涼。
光鮮背後,隱痛如山。
瑛夕看得透徹,卻是不懂她。
長裾邁過府門,腳底碾碎了白梅,散不去襲香嫋嫋。
身後傳來另一個輕盈腳步聲,令妧不曾回頭亦是知道裴無雙跟了出來。
“你不是告訴我,玉致染了風寒才未跟隨你一道出來?喬兒,時至今日你還要袒護他!”微怒空氣裡,定定落下他的話來。
令妧的眼底淌過一抹蒼白,她與世弦是親姑侄,她實不願叫他人一次又一次見證他們之間的不合與算計。冷寂目光閒落一處,她淡漠開口:“這是我劉家的事。”
身後腳步沉沉,那頎長身姿頃刻間已攔在她的面前,修長手指纏住她如蓮皓腕,裴無雙朗朗笑道:“好好。今日我只問你兩句話,你若做了選擇,日後我再不管你!”
第十章 心腹01
男子的話輕悠在耳畔,令妧垂目掩去了面容,淡淡一抽手,流雲廣袖淌過他冰涼指尖,她又緩緩退開半步。
站定。
裴無雙的話語裡夾雜著切切的笑:“喬兒,你在怕什麼?”
她不動,他亦是定定望著。
低眉垂目中,微散青絲下,他仿若瞧見她眼底一抹侷促的驚慌。
他笑得越發認真,驕陽西沉,微弱餘暉斜照著令妧心中那處殘垣斷壁,他未再開口,令妧恍似已知道他要問的是什麼。
他問她怕什麼,她卻是真的怕了。
他洞悉一切,卻恰恰是她最不願面對的。
她想要逃了,被他攔下。納白衣衫帶著他身上淡淡體香,話落得無情:“他防著你,處處算計,不過是因為你逼他立端妃之子為儲君的話。就不能退了這一步,由著他去?”
她誠誠搖頭。
那是母后彌留之際千叮萬囑過的話,一千多個日夜過去,她仍不敢鬆手。
那一鬆之後的後果,是她不敢去想不敢去試探的。
還有,駙馬不能白死。
裴無雙似是意料之中,朦朧輕紗下,隱約瞧見他苦澀的笑容自唇角溢現。片刻,又聞得他道:“既不想讓,便不要放任他。宜雪宮的事,你當真做好準備了?”
他的聲音柔柔淡淡,仿若說的不過是一切無關緊要的話。夕陽沉寂,再見不得一絲半點的餘光,霞雲將西邊半壁天空渲染成緋,瞧著像是無半點欣喜之色,唯覺悽悽慘慘慼戚。
那些倦淡話語,世間再不會有人比令妧更能領會其中深意。她的眸光慘淡,貝齒咬住的薄唇似要溢位血來,憑空已嚐出了血腥氣。
她卻惶惶搖頭。
她若想一手遮天,不過一碗褐色湯藥而已,楊妃腹中孩子生不下來,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