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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鈺一躍下車,撒腿往長街出口跑去。她知道路,即使從未來過這裡,也能從方才轉彎的傾斜中感知出來。況且曾經聽聞陸?說過,北街閭閻撲地,乃官家府邸,出北往南,乃卞耶城門。
她跑出了街口,往南一路飛奔,路遇趕車拉客的車伕,即便已快子時,卞耶王城依舊燈火明亮。幾個車伕都朝她招攬生意,“姑娘要出城?坐馬車呀,坐馬車很快的,若到子夜恐怕出不去了。”
是呢,一到子時城門緊閉,她就算偷到了手令也還是有些擔憂。
凌鈺坐上了一輛馬車,半個時辰後,馬車穩穩停在城門處。她拿出林淙那枚手令,輕易出了城門。但她依舊提心吊膽,只命車伕快些駕車。
“姑娘去哪裡?”車伕在問。
去哪裡?凌鈺有些迷茫,如果去找雲初九,他會收留她,但陸?卻還是會將她尋回。她的名字已經被陸?上報給了梁天子,是不可再拒婚的。可是她已經不願再做陸?的妾與側妻,一個欺騙著自己的男人她不敢要。
要去哪裡呢,這天下之大,她竟然已經沒有歸去。
車伕又急問:“姑娘去哪裡,要出卞耶麼,出了卞耶國就要高價收費了。”
高價收費,凌鈺啞然,她身上沒有銀兩,偷偷逃出宮,她哪裡會想到要準備好盤纏!
“出卞耶,我得給起你銀兩。去……去胡國。”
胡國,梁天子的王城,因為只有胡離魏國最近。她要回去,回去她那個久違的虎丘村。孃親的身後事她都沒有辦,多麼不肖。
“那要三百兩。”車伕思考了一瞬與凌鈺說道。
“好。”
她身無分文,這錢要怎麼給?
凌鈺已能料想到此刻王宮中定是一團亂,她的離開能讓陸?有那麼一絲心痛麼。她猜不到,或許陸?根本沒有真的愛過她,只是因為她曾經救過他,他才想要對她好一點。
想到曾經,凌鈺心中滿是失望與後悔——曾經,她怎麼會搭上孃親的性命去救這樣一個人呢!
車伕駕車的技術嫻熟,在夜色裡穿梭自如,顛簸中,馬車已離卞耶越來越遠。凌鈺心中的擔憂漸漸變淡,但想到真的就要永生不見,心卻猝然泛起了痛來。
而夜色下的卞耶王城已經亂作一團,王宮中各路人都亂竄,正殿大門下的陸?身姿挺拔,渾身散出懾人的寒氣,“必須找到魏女,否則提頭來見。”
“君上,阿鈺怎麼會突然不見?”瑞夫人焦急凝望陸?。
陸?移來目光,猛地捏住瑞夫人的下頷,“孤也想要問你,為什麼要給阿鈺說那些事情。”
“君上,妾……”瑞夫人疼得面目扭曲,不知如何回答。
“不要告訴孤這不是你說的,除了你還會有誰再知道?”陸?雙眸射出利光,手掌從那光潔的下頷滑向脖頸,他用足了力氣,真想狠狠捏下去。但瑞夫人痛苦的面容讓他恢復理智,怒甩衣袖,他大步離開。
連最信任的瑞氏也會背叛他,他最動心的女子也會離開他。他還能信任誰,還能寵愛誰,原來高處之上果然不勝淒寒……
忙碌奔走的侍衛來回稟報,一輛馬車出了城,用的是林淙的手令。
在陸?狠戾的逼問下,林淙自己都是一頭霧水。陸?暴跳如雷,“不管她怎麼逃掉的,孤要你馬上將她找回來。”
派去計程車兵依舊沒有訊息,而這件事情又不能大肆宣揚,這樣隱秘搜尋而又沒有訊息之下,陸?已近發瘋。
他在想她只是一個弱女子,身無分文,無依無靠,如何能在這亂世裡過活。這樣想,他的心泛出深深自責,懊惱不已。
幾近天明,凌鈺的馬車已經駛出了卞耶境內。離開了卞耶,輾轉到了胡的另外一個小國,她想去胡王城,催促車伕快馬加鞭,卻知還有很長的一段路需要走。
發上的飾物已經典當作銀兩,這一路來皆用作她與車伕的伙食費。沒有銀兩車伕就不會再送她去胡,凌鈺心急如焚,她要怎樣才能找到這三百兩銀子啊!
一路來,他們走過許多崎嶇山道,前路暢通,後路無阻。凌鈺不知心中是什麼滋味,明明不願陸?追來,心底卻抑制不住地失落。但是既然已經到了這裡,再多想亦已無用。
絕情的人,還想他做什麼呢!
067 意外之人
到了夜晚,凌鈺睏意襲來,吩咐車伕停車休息。朦朧入眠之際,耳邊卻有??的聲響傳入。
中年車伕的鼾聲很大,在夜晚格外清晰,然而不遠處傳來的草木??聲卻也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