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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她會走。
“孤不再強求你,孤讓你去過自己的生活。”回身,駕馬疾馳,他已換了稱謂,“是孤打擾到你了,從此後不會再如此了。”他有自尊,有驕傲,就算會不捨,他卻不能為她低頭。
馬車跑得太急,一路左右搖晃顛簸,凌鈺在車中坐不穩,幾次撞上車壁。但是她開不了口,發不出聲,她沒有力氣叫陸?停下,也沒有立場再與他說話。
這一路不再遠了,可是凌鈺卻不再奢望可以抵達胡王宮。那裡也不是歸宿,不是她心愛的所在。
她不想再過這樣的生活,如一株菟絲花,只靠攀附他人!她不想如此,她只想愛好自己,保護好自己。
馬車終於停下,已抵達胡王宮,陸?駕車只能入前庭廣場,車在這裡停下,凌鈺還需一個人走一大段的夜路。宮人不知她此刻回來,自然無法來迎。下了車,有侍從過來駕走馬車,在人前,陸?朝她行著禮,“臣就送到這裡,珍妃喝醉了,夜路當心。”
凌鈺思緒恍惚,恍若湛藍的天空拂過白雲,寧和美麗;也如山澗的清泉嘩啦流淌,悅耳動聽;凌鈺記得,陸?初到她家那戶茅屋的時候,在她出門背柴時就曾說過這一句話,這一句“夜路當心”。
心尖的疼在泛著顫抖,礙於侍從在側,凌鈺微笑著:“多謝陸公。”轉身,空落落的一顆心卻有好多好多的捨不得,“陸公……”她回身將他叫住,“夜路太嚇人,你可否再送我一程。”
陸?回身凝望她,緩緩點頭:“臣之榮幸。”
他們一前一後緩步在王宮寂靜的庭院,一路無話。等快要走到央華殿,陸?才開口說道:“你可還記得卞耶的澄華殿,我一直沒有讓人動過裡面的陳設,沒有讓人動過庭中的一草一木。”
“為什麼還要留著,我已不會再回去了。”心中動容,嘴上卻逞能著。
陸?扯起唇角淡笑,“因為我一直以為你會回去,不過你已經說你不會回去了。”他想,不過只是一個女人,沒有了還有其他的,他不要這樣為了一個女子就放棄太多,就讓自己自亂陣腳。這不是他,他不可以如此。
只是此刻他絲毫不會知道自己失去的是什麼。
凌鈺的腳步漸漸緩慢,眼前已是燈火明亮的座座宮殿,宮婢漸漸多了,行走於他們身側,見了她便行禮。凌鈺也放輕了聲音,“你看前方黑麼?”
前方的甬道很長,縱使有宮燈在側,盡頭也是漆黑一片。陸?點著頭,“我送你過去。”
凌鈺搖頭,“我不光是說這個,從你將我獨自關押在無天日的密室時,我的前路就如此刻前方的甬道,不會看見盡頭,什麼都是黑色的。”
倏然停下步子,陸?側眸望她,心中震撼。再一次凝望前處甬道,這漫長而沒有盡頭的黑色似乎能將人輕易吞噬,從前,從前……他果真傷她這麼深麼!
走過前處,宮人漸少,漆黑的甬道中,陸?將凌鈺的手牽住。她沒有抵抗拒絕,任他將手握住,十指相扣,這或許是最後一次。
他的手握她很緊,想彌補從前的傷害。可是她始終如一個木偶,只有淺薄的呼吸,不會用力量去回握,也不會拒絕,就這樣走下去,似乎什麼都是再平常不過,她連一點計較都沒精力。
終於走到盡頭,宮燈徐徐在風中輕晃,送來昏黃的光亮,也將他的影子拉長,長得超越了她,獨自深入到寂寞的陰影裡。
陸?開口:“就送到這裡,你回去吧。”
“就送到這裡,再見。”凌鈺安靜地說。
“日後若他國滅,我始終還是不會再傷你。”
凌鈺輕笑:“你怎知他會國滅,你此刻敵不過他。”
“我始終信我能比過他。”陸?只是這樣答著,轉身,他不再留戀,身影有云淡風輕的痕跡,心中卻是她不能懂的沉重,“不管以後結局如何,從前許過你的安穩,我應該都可以再做到。”
淚水倏然滾落,凌鈺怔怔立在風口,“你還記得……”
他一直沒有忘記,不過這已經不重要了。回不去,當然不再重要。
101 迷宮難至
寒風呼嘯而過,將冷意送來,將暖意帶走。
身處長長的甬道巷口,凌鈺眼睜睜望著陸?偉岸的身影離開,盡頭也是黑色的,望不見一絲明亮。他的身影融進這黑色裡,漸漸再望不見了。
從前是他給了她這黑暗,此刻,她也將這黑暗還給了他。
轉身回到宮殿,凌鈺已經梳洗躺下,但她也睡不著,雖閉著眼,卻能第一時間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