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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罷了,讓我來駕車,你與我的隨從跟在後面既可。”溫言,笑態,卻有說不出威儀,不容人拒絕。
所有的人都已跟在身後,馬車上只有他們二人。夜色瀰漫,她在車中,他隔著車簾,替她駕車。
099 重回卞耶
連空氣都已凝結,凌鈺漸漸聞到一絲酒氣,能聞見,就代表她已清醒了一些。
只隔了一道車簾,沒有距離,卻是觸手不及。
身後已經沒有馬蹄聲響,凌鈺已知那些隨從都已被陸?支開。一道車簾,卻不言不語,氣氛頗為尷尬。
正在凌鈺不知是當開口還是沉默時,馬車忽然一個踉蹌,緊接著便行得慢了。急忙撩開車簾,凌鈺忙問:“怎麼了,你沒事吧?”她怕他出什麼狀況,畢竟他也喝了酒。
陸?依舊握著韁繩在駕車,頭未回,只答:“無事,不要擔心我。”
“我以為你喝了酒,會看不清前路。”
陸?輕輕一笑,“任何時候我都不會讓自己醉。”
任何時候……凌鈺突然想起在卞耶王宮中時他醉酒後對她的所為。沒有解釋,最後在她無言的委屈裡,他只說是醉了。
沉默片刻,凌鈺也笑了,“不會醉,卻會騙人。”
“……”無言,馬車再次行得慢了。
凌鈺卻是一怔:縱使很久不會見,縱使他們之間隔了很多東西,可是言語依舊如常。像最親切的故友重逢,也像是就別的戀人再聚,出口的話很自然,不知不覺中都敞開心扉。
可是事實往往不是這個樣子的。
陸?也懂,事實不是這個樣子,他的聲音漸漸沉了,“為何會在宴會上替我說話。”
“天子本就在為難你,戲子與王本就不可比擬,天子是存心……”
陸?將她打斷:“你既然知道天子是有意為難我,就不應為我說話,更不應做他的女人——”沉沉的尾音散不盡,直直縈繞在凌鈺耳中。飄開、迴盪、又狠一撞,撞在她耳中,疼在她心底。
就是這樣,他們之間就是這樣,可以從侷促走向寧和,也可以在瞬間從寧和走向硝煙。這樣的一對男女是不適合在一起的!
“既然你不願意娶我,不願意真心待我,那從我離開卞耶的那一刻起,我們之間就再沒有關係。”狠一呼吸,凌鈺說得絕然,“我嫁給誰,做什麼,都不關你的事了。”
車速緩慢,驟然停下。凌鈺身體猛一前傾,直直要飛出馬車。陸?回身將她一把抱住,如鐵的雙臂緊收,“我從來不會想這樣狠心的話會是你紀凌鈺說得出來的。”
“可惜我只會說,卻不會做。”掙脫這懷抱,凌鈺厲喝,“你放手。”
剛剛是風平浪靜,此刻卻變成驚濤駭浪。
陸?不會聽,反將凌鈺握緊,“你說的也足夠傷人。”
像是聽到天底下最大的笑話,凌鈺笑出聲來,“子陸,子陸,原來你也會有這一刻,原來你也會有被傷的一刻!”
陸?靜靜看著凌鈺,在她大笑的眼眸中捕捉到她眸底一閃而過的悲憫。搖頭,他也會痛,會難過。人是血肉之軀,會有情,會動情,也會受傷。從前的不說,一直的隱忍,卻都會在遇上那一個人後瞬間改變。
“阿鈺……”嘶啞出口,陸?捧住凌鈺的臉,“不要這樣笑,不要這樣說。”她的笑已不是往日那個樣子,隱約的悲傷藏在眼底,明明是笑,卻深深牽動他心絃。
凌鈺打掉他的手,別過臉,“不要你碰我,你這又算什麼意思!”
“我只是不想你這樣。”
“我怎樣了?”凌鈺冷笑反問。
陸?斂眉,沉聲道:“不想你這樣難過。”此刻,他說的都是真的,這是他心底最真的感受,不願意她難過,見不得她難過。
凌鈺笑得更甚,“不想我難過?那為何又要做讓我難過的事情?如果你當時不這樣對我,此刻的種種都不會發生!”
再次的掙脫又是徒勞,陸?牢牢將她攬住,不讓她有半分退讓的力氣,“阿鈺,你不知道我有多氣惱,你走後我氣惱,我發怒,我才知我想要你在我身邊一直陪著我。”再也忍不住,他將那些痛苦的話語一一吐露出來,“阿鈺,你也過得不快樂對不對,既然你不快樂,為什麼又要委屈自己。”
“你想說什麼?”不再反抗,凌鈺凝眸牢牢看住陸?。
他也目不轉睛望她,一字一句認真說:“跟我走,回卞耶,我帶你走。”
呼吸停了!夜色裡呼嘯的風也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