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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鈺怔了片刻,恰見殿門口射出一道耀眼的光華,梁肇啟正邁步往殿門出來,他如懷揣一輪圓月降臨在凌鈺身前。凌鈺愣了一瞬,朝梁肇啟點頭致禮。
梁肇啟也看見了她,走上前來,“珍妃來看天子。”
凌鈺點了點頭。這幾日她也常見梁肇啟,但卻沒有與他說過一句話,此刻單獨碰見,才有這說話的機會。“天子在聽戲麼?”
梁肇啟的頭微偏,本想搖頭,又遲疑著點了點頭,“但珍妃今日先不要去打攪。”
“為什麼?”凌鈺疑惑。
“沒有為什麼,阿允只是善意的提醒。”
“哦,妾聽聞天子被陸公的茶所濺到,有幾分擔心,故來看看。”
梁肇啟緊望凌鈺,不語,半晌出口,一語驚人,“珍妃是擔心哥哥,還是擔心陸公?阿允一直覺得珍妃熟悉,昨日看見陸公與珍妃舉杯對飲時,阿允才想起為什麼這樣熟悉。原來阿允曾在卞耶王宮見過珍妃的身影。”
愕然抬眸,凌鈺驚住。
094 戲子諸侯
凌鈺極力說服自己鎮定,她故帶驚訝,“允王?你說的什麼,你是不是弄錯了?”她裝作無奈一笑,“妾一直在曲國生活,怎會去卞耶,怎會與陸公相識。這真是一件好笑的事情呢。”
“好笑麼,果真是這樣麼?”梁肇啟緩緩走近凌鈺身側,俯下身來凝視她,“珍妃說的是實話,還是阿允果真弄錯了。”
他的面目散發光亮,讓凌鈺快要睜不開眼睛,但此刻不敢躲閃,凌鈺昂首與他對視,微微一笑,“或許只是某一個舉止有些相像罷了,這世上相像的東西有很多。”
梁肇啟靜看凌鈺好久,終於後退開,依舊道:“不管你之前是什麼身份,現在你是哥哥的妃子,就不能有對胡的不二之心。阿允不是警告,依舊還是善意的提醒而已。”再次深望凌鈺一眼,梁肇啟往前離開。
凌鈺脊背發涼,全身已沁出冷汗。來胡的第一日,梁肇啟便說過她很熟悉。而與陸?並影而立,更勾起他一系列的記憶。其實他們還有一回正面相對,那時凌鈺深夜奔跑到胡王宮,被梁肇啟的馬車撞到。那一次的正面相視過去太久,估計梁肇啟已經不記得了。但是卞耶王宮的兩次相遇確實又勾起了他的思緒。
只是梁肇啟雖然懷疑,卻不敢肯定。因為只憑記憶是不能夠斷定任何一件事情的,他是細心謹慎的人,在凌鈺的一番溫言反對下不敢確認此事。
凌鈺沒敢再逗留,擔憂著梁肆啟還在動怒,忙折回身跨進殿門。
庭院戲臺燈火通明,臺上戲子身材高大,正用不太專業的嗓音唱著一曲精忠曲。原本連貫的曲調在凌鈺進殿一刻突然停住,但只瞬間,又恢復如初。凌鈺只匆匆瞥去一眼,依稀辨見了那戲子的身影便沒有心思再看,她雙目緊張張望,見梁肆啟坐在中央上首的位置,饒有興致地在聽臺上戲曲。
圓肚瞧見了凌鈺,低頭在梁肆啟耳邊稟告。他回過頭來朝凌鈺一笑,用眼神示意凌鈺上前。
每上前一步,凌鈺似乎覺得就不對勁一毫。臺上戲子的嗓音越發低沉,帶著眾臣的戲子面具,只露出一雙眼睛來。往前走,越能看清梁肆啟身側的那些諸侯。雲初九也在其中,卻不見陸?的身影。
凌鈺的心緊張起來,渴望在雲初九身上得到答案。她不住朝雲初九的方向投去目光,見他也是頻頻看向自己。
“愛妃怎麼來了。”梁肆啟起身相迎,朝凌鈺敞開懷抱。
凌鈺不便在諸侯身前受這禍水之名,稍往後退,扶腰行禮,“妾聽聞今日天子受寒,故來一看,天子無事就好,那妾退下了。”既然沒有見到陸?,凌鈺已不想久留。
轉身,卻是愣住。戲臺上那高大的身影是那般熟悉,方才沒有留意,此刻見到卻讓凌鈺一驚。即使戲臺上的那人身披長衫戲袍,面具示人,卻難掩那一份刻入骨髓的熟悉。
——那是陸?,凌鈺不會看錯,是陸?!
他立於戲臺上,停下了動作。
凌鈺控制不住心中那份震驚,抬腳想往前邁。
梁肆啟渾厚的聲音驚醒了她,“愛妃越來越調皮了,寡人沒有要你離開,來陪寡人坐,聽聽曲。”
僵硬著脖子回頭,凌鈺強顏歡笑,“天子,天子聽的什麼曲,為何這唱曲之人的嗓音這樣,這樣……”再難笑出,凌鈺心底無限悲酸。這幾日裡梁肆啟無處不在為難陸?,每一次的為難都是故意,都在踐踏陸?作為男子的尊嚴。
直到此刻,凌鈺終於明白他們之間的深仇大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