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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愛遊賞之地。梁肆啟攜諸侯而來,四處已鎮守了護衛,將閒雜人等攔截在外。凌鈺與梁肆啟同下鑾駕,待落穩了腳,抬眼望到的便是陸?。
他們諸侯自當要比天子先下車,他目不斜視望著梁肆啟,見他們出了鑾駕,跟隨著諸侯們行禮。
並沒有撞見彼此的目光,凌鈺卻想到昨夜的那句話,“成天涯陌路,好過相見”!就算是此刻再次想起,她的心依舊如大石壓住,呼吸都艱難。
梁肆啟摟住凌鈺的腰往前,諸侯自動替他們讓出一條道來。從陸?身側擦肩而過,凌鈺依稀能聞見他身上清淺的木香。
前處有人來迎接,是梁肇啟,他的目光在凌鈺身上掃過一眼,朝梁肆啟道:“哥哥,船艙已佈置妥當。”
“辛苦阿允了,你也與寡人同來。”
三人走在前,進了船艙,其實是走上很寬敞的甲板,足如王宮戲臺,能供各種技藝展示。凌鈺隨梁肆啟落座,諸侯也在他們身側四處落座。先是舞姬獻舞,再是戲曲,梁肆啟一直看得入迷,聽得有味。一齣戲落幕,他撫掌大笑:“好,好戲!”他轉頭問向陸?,“這出戏可比陸卿家那日唱得好?”
陸?原本斟了酒欲飲,此刻不由放下,起身回道:“臣下自愧不如,當然是臺上唱得好。”
小王,戲子——不能相提並論的身份卻被梁肆啟輕而易舉硬合到一起,是有意,是侮辱,也是諷刺。
梁肆啟笑聲更甚,不叫陸?落下,轉頭問凌鈺:“愛妃,上一次你也聽過陸公所唱,你覺得誰更好聽。”
分明不是疑問,而是更加刻意的羞辱。凌鈺的手擱在袖中,緊緊收攏成拳,卻面不改色,揚起一個淺笑,“妾以為戲子所唱這出戏更加動聽,妝覆面目,極盡諂媚,使盡戲子的渾身解數。但多是唱頌忠貞,歌贊山河,卻難如諸侯真刀實戰。戲子之功可為天子排憂,引天子歡愉;臣子之德實為天子解難,讓天子更無憂慮。”
一言落下,四座俱是沉寂無聲。誰都知道梁肆啟這一問不過是想凌鈺能順著他的話說話下,讓陸?難堪。但卻不想她會逆天子之意,且是當眾博這顏面。
梁肆啟沉沉看向凌鈺,凌鈺心中微顫,面不改色,只微笑著小心問道:“是不是妾說錯了話,妾是不是理解錯了?”
諸侯在側,臣子在下,梁肆啟沉寂這一瞬,最後終是一笑,“沒有錯,何錯之有,寡人只是覺得愛妃太讓寡人吃驚,寡人身邊竟有如此懂事理的女人。”
座下諸侯明顯落了口氣,臣子也隨聲笑著附和。
梁肆啟又再開口,出口的話讓凌鈺驚住,“那依愛妃所言,寡人是否應當獎勵諸侯們?”
凌鈺一時無言可回,梁肆啟已先道:“哦,寡人覺得諸侯已經獎勵得太過了,倒是陸公肯以諸侯身份為寡人唱曲,寡人應當獎勵陸公才是。”他側眸來問凌鈺,“愛妃以為該如何獎勵?”
凌鈺不知如何開口,“……妾不懂政事。”
梁肆啟蹙眉半晌,那樣子好似真的在冥思苦想一般,做盡了君王全心為國的樣子,“寡人曾收回過卞耶幾座城池,現將它們歸還陸公,陸公覺得如何?”
陸?俯身,沉聲道:“萬萬談不上‘歸還’,那本就是天子所有,臣下愧之。”
“愛卿已為寡人忠心到這等地步,寡人甚為感動,且珍妃說你好,寡人也信珍妃不會看錯人。”
陸?抬眸掃來一眼,目光與凌鈺對上。凌鈺的心在此刻微顫,陸?卻已在瞬間收回目光,他再次俯下身行了大禮,“臣謝過天子與珍妃,臣定忠心為胡。”
送出幾座城池,梁肆啟似乎更加痛快,連連與諸侯飲酒。入口的酒突然又停下,他側頭與凌鈺道:“愛妃,你也喝一些。”
“妾不會飲酒的。”凌鈺不願。
“喝一點,寡人高興。”
他高興什麼,他有什麼值得高興?他所高興的事情在凌鈺眼中都滑稽得很,這些事情都會高興,那他的生活還有什麼是真正的快樂!但卻難以反駁他,凌鈺不得不舉起酒杯飲下。
這一飲,便不可收拾,梁肆啟一直叫她飲酒,三小壺酒入腹,凌鈺已開始頭昏,眼前景象也漸漸模糊。
梁肆啟命人下水搏鬥,場景激烈,被打敗的宮人再難浮出水面,流出的血染紅了一潭河水。凌鈺本想叫他止住,這太過血腥,慘無人道。但她思緒已無,再難清醒,開口出聲,漸漸變成“好暈,好暈,我想回家。”
098 醉意襲人
喝醉了酒,出口的聲音這樣無助而虛弱。梁肆啟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