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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轉,磬兒微笑,語氣更加的溫柔:“現在,我知道了一切…原來,你才是姐姐…這樣也好!今天,我的話說的很明白,母親同時給予了我們最無私的愛,希望你能好好對待孃親,倘若你能懷著一顆感恩的心,用心去體會,你會發現更多…今後不管我在哪裡,都會祝福你和孃親,一生平安…”
可欣甚是疑惑地望向磬兒,這丫頭的神色哪裡有被人篡奪了自己的一切的惱怒樣子,一臉的釋然反倒讓可欣覺著自己的小肚雞腸、上不了檯面。難道真有這龍生龍、鳳生鳳的說辭麼?即便自己養尊處優、即便自己受過最好的教育,卻怎麼也學不來她這般清淨淡雅的性子…
“真是個可惡的丫頭…”話語雖是犀利的,可是語氣那般的無力,側顏低眉,一滴淚水滑落…可欣再也沒有辦法對眼前這個丫頭多說一句話…
聽到這話,磬兒笑著望天,長嘆一身緩緩地說:“慕容二小姐的位置不是那麼容易換回來的…以後你依然是二小姐,你也會得到你想要的一切…我會離開…我一個人離開…永遠不再回來…”
可欣驚訝地凝視磬兒,眼睜睜看著她對自己微微欠身,轉身離去。
第四十一回 離開慕容府(一)
離去,勢在必行…也許,在這裡走過的每一步都將是最後一次…時間進入倒計時…回磬徳軒的一路上,磬兒走得甚是艱難。
時辰尚早,下人們都還沒有起身幹活兒。大少爺此時應該也在香甜的睡夢中吧,不,應該是哥哥…磬兒從沒有以一個妹妹的身份面對過慕容信羽,走過少爺的房間,磬兒的雙腳情不自禁地拐向信羽的內室。
看一眼吧,哪怕是最後一眼,就讓磬兒以一個妹妹的身份最後為哥哥做點什麼吧…
輕輕推開內室的硃紅色木門,遠遠地隔著繪滿精巧的歲寒四友的屏風,磬兒看到床幃緊緊地閉合著。想必哥哥睡得很安穩,磬兒只是立在那裡靜靜地看著,好似能感受到他均勻的呼吸…不敢太靠近,信羽的耳朵很靈敏,磬兒不想打擾他…轉身出了內室…
遠遠地,磬兒看見信羽的書案上展開著一張很大的宣紙。甚是疑惑地走了過去,是一幅畫,一幅仕女圖。發如瀑布、唇似丹珠、眉目傳情,這衣著服侍,磬兒怎麼看都覺得像自己…
“這畫中女子可比我美多了…”磬兒自言自語,回眸凝望信羽內室的門:“哥哥,謝謝你這五年來對我的關照,我不想傷你的心,也不想害了慕容府,因此不能告訴你事實…希望我的離開能讓你漸漸忘了我…”
再顧畫中女子那純真的、儼如陽春三月的笑顏,磬兒哀嘆:“這樣的笑容,怕是磬兒久違了的…哥哥不會介意磬兒帶走它吧…”磬兒小心仔細地將畫稿摺好,剛想離去,忽的想起些什麼,回身躡手躡腳取來一張信紙,磨墨提筆,幾行娟秀小字揚揚灑灑…
“爺,奴頓首一拜,自知資歷淺薄,不足以侍奉少爺左右。黯然銷魂者,唯別已矣。今將遠離,常年舊事,然才疏學淺,胸中縱有千言,下筆實無一物。無顏面見少爺辭行,執筆涕零,不知所云。此行無論身在何處,時常牽掛主子,請多珍重,磬兒頓首再拜!”
寫完收筆,磬兒將信紙平整地放在書案上,拿起畫稿跨出廳堂大門。拉起門環,將兩扇對開的門輕輕掩上。隨著屋裡的光漸漸變成一道線,再漸漸全部隱在窗戶裡,磬兒感覺丟了自己的心一般,真是應了那天自己與頤方戲謔的一句話。“無家可歸”,磬兒黯然,自己真要成了無家可歸的人…
冷風嗖嗖,灌進脖頸的衣縫裡,涼的整顆心都跟著顫抖…這究竟是造了什麼孽了…所有的苦難怕是都讓自己趕上了吧…再過不久當是要下雪了。看來,今年的第一場雪,可並不如自己期待的那般美好啊…
回了自己的房間,磬兒走到床前,將被子下面的包袱和信件取出來。望著手中的信件,磬兒真是哭笑不得。這信紙中飽含著自己的不捨與感傷,僅僅過了一宿,現如今又該多添了些無奈和決絕。
回到廳前的八仙桌,磬兒重新提筆給孃親寫信。以防信件外洩,磬兒沒敢多提及身世,僅僅寫了幾句告別的話,磬兒就匆匆收筆了。不敢再寫、也不敢再去回想孃親的好,磬兒怕會動搖自己離去的決心…真的要走了麼…孤孤單單地來到這個世界,最終也是孤孤單單地離去…
天際漸漸泛白,一點點亮起來,磬兒就這麼愣愣地坐在八仙桌前,手握著給孃親的信件,靜靜地等待著小月來叫自己起床。像往常一樣,小月哈欠連天的,揉著睡眼、拖著疲憊的身軀來到磬兒房門前:“磬兒姐姐,起床了…”
磬兒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