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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地方是不對勁的。
也是在那一天,他不過轉身讓飛豹去取一樣東西,再次看到納蘭幕涼的時候,她就完全變了個樣。人群當中,她乾脆利索的扯掉礙事的嫁衣,旁若無人的擦著臉上的胭脂水粉,氣質清冷絕美,一雙寒瞳深邃冷冽,與之前那個淚水連連的女子,判若兩人!
就是從那時開始,他的眼睛,似乎就再也無法從她身上移開了。
拓博堃緩緩闔上眸子,只要一閉上安靜,眼前就能快速閃過那天的一幕幕。在他腦海之中,早已深深烙下痕跡,永不磨滅。
拓博堃不由握緊了拳頭,沉聲問著老張,“她以前受的傷……都是怎樣的?”
冷不丁聽到他問到這裡,老張臉上難掩震驚。這北遼誰不知道,遼王向來不管任何閒事,可如今竟是如此關心四小姐的事情,難道王對四小姐……
老張不敢多想,只得乖乖回答。
“回王,往常四小姐身上的傷大都是鞭傷、棍傷,有時候還有簪子銀針的刺傷,有一次是後背被開水燙傷,當時來的有點晚,後背都化膿流水,休養了一個多月才好。”
老張說完,只覺得身前本是虛弱無力地拓博堃,不知從哪兒來的一股子沖天戾氣,令人膽寒心顫不說,這股戾氣彷彿是隨時準備翻湧出來,將這裡的一切毀滅殆盡。
拓博堃此時周身散發出來的寒冽殺氣,令人恐懼。
飛豹和血鷹都知道是怎麼回事,這會子都是沉下臉不說話,只希望主子不要太生氣,四小姐以前受到的折磨,等主子身體好了,再一併幫她討回來。
拓博堃握緊的拳頭再次緊了三分。手背泛出森寒的蒼白。
“你說……她被燙傷那一次,是最嚴重的一次嗎?”拓博堃的聲音沉冷幽冥,眸子闔著,身軀卻是僵冷繃緊的,體內的殺氣一觸即發。
老張不敢怠慢,小聲回道,“王,這些年四小姐來了二十幾次,小的印象中最嚴重的一次,是四小姐有一次被將軍府的大少爺和二少爺拿走了衣服,大冬天只能穿著單衣,又因為衝撞了府中四夫人,被四夫人罰跪在雪地三個小時,一雙腿差點廢了,人也咳得只剩下半條命,當時連湯『藥』都灌不進去了,最後好歹是小的找了一株千年人參給她含著,這才度過了那年冬天。不過,四小姐從此以後還是落下一個哮喘的『毛』病,一入冬就容易犯病,而且是一年比一年厲害。”
老張說完,面有唏噓。
“王,要說那將軍府的四小姐真是個可憐人兒。小姐身子丫頭命,其實在將軍府裡面,連個使喚丫頭都不如。隨便一個有點勢力的婆子都能給她臉『色』看,都能罵上幾句。”
老張話音剛落,冷不丁嘩啦一聲巨響,緊跟著便是一大片黑影從他耳邊飛快擦過,不等他反應過來,地上已經是一片狼藉,稀里嘩啦的什麼都有。
身側一聲巨響傳來,老張扭頭一看,這才看清楚,剛才那擦著自己耳朵邊飛過的竟然是拓博堃面前的大理石桌子。
桌面上的杯子盤子全都摔在地上跌的粉碎,那張黑『色』大理石桌子也被拓博堃掀翻在一邊,石子兒粉塵飛揚,落了老張一臉,他急忙跪在地上,大氣不敢出一聲。對面的飛豹和血鷹也齊刷刷的跪在地上,神『色』嚴峻。
滿地狼藉,也不夠他宣洩此刻心底的怒火和心疼。
胸口一陣劇痛傳來,他很清楚這不是受傷的痛,而是在聽到她曾經所遭受的那些折磨,為她心疼的感覺。
……
與此同時,有家『藥』廬對面的桃源樓二樓雅間一身翠『色』長衫的歐陽衝靜立窗前,視線淡淡的掃過前面那不起眼的有家『藥』廬,轉身之後,神『色』之中的凝重深沉,讓身後站著的青兒不覺一愣。
“表哥,若想打探拓博堃的傷情,為何不派人進去這有家『藥』廬,而要等在這對面呢?”青兒不解的看向歐陽衝。
歐陽衝瞳仁深諳,一張翠『色』面具遮住大半面頰。他不看身後的青兒,自顧自的坐在窗前,執起面前酒壺,翠玉酒壺,冰涼質地,看似通透的壺體,在歐陽衝一雙深邃琥珀『色』瞳仁映照之下,多麼純淨的翠『色』也會黯然失『色』。
“這有家『藥』廬裡面的夥計,雖然都是普通人,但這『藥』廬外面埋伏著的卻都不是一般的暗衛。並且數量眾多,不下百人。”
歐陽衝說著,隨手指了指外面。修長手指,冰潤細膩,若冰涼質地的玉石,泛出柔和高貴的光澤。
青兒托腮好奇的看向外面,眸子裡掩飾不住的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