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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他們自來天峰後,兩個月的第二次講話,結果與第一次一樣,都是不歡而散。他還記得彼此剛到天峰時的情景。
那時,她剛下了馬車,初見他時,杏眼圓睜,峨眉倒豎,明明是詫異至極的容顏,說話時,只淡淡來了一句“是你——”隱隱帶著譏誚。
自此後,她就乾脆在他面前當起了啞巴,一問三不答。
令狐洛桑搖了搖頭,看了看天色,時候不早了,只得大踏步地朝外走去;只心中,突地湧起異樣,似乎有種名為“牽掛”的東西隱隱作祟,開始攪動著他的內心。
他無謂地笑了笑,嘴角揚起一個不高的弧度,似帶著些譏諷;心中的異動立即歸於平靜,不帶一絲波瀾。
是夜,孤月高懸,星星閃了幾閃,最終隱匿在厚厚的雲層中;西北風徐徐吹著,夾著寒氣席捲而去。靜謐的夜裡,偶爾傳來聲聲狼嚎。
“公主——”小青的聲音不覺帶上了哭腔。
“害怕?”君莫笑放下書冊,柔柔地看著侍女,見她瑟瑟發抖的身子,忍不住安慰道:“咱們這居住的地方,狼群不會過來的,不必害怕,我會保護你。”
小青自小懦弱,卻是老實本分,伺候人也是一流。當初一起來的眾侍女,等看清了這裡的環境後,個個離開了,只餘下了小青。
誰願意把美好年華埋沒在這杳無人煙的天峰上?只怕也就只有眼前這個瘦弱的女子吧。
君莫笑嘆了嘆,扶著她的雙肩道:“我雖然沒有令狐公子強健的體魄,但保護咱們倆還是綽綽有餘的——”
小青狐疑地掃了一眼君莫笑,見她嬌弱無比,越加不可置信。
君莫笑見她不信,淡笑著拿起身側的玉笛,置於唇邊,悠揚的曲調隨之傾瀉而出:初始如陽春三月,生機勃勃;轉而卻似金戈鐵馬,萬軍齊發;連窗外樹上那些堆積的雪花都被震得如柳絮般不斷飄落。
“啊!”聽見小青的一聲呼喊,君莫笑趕緊停下,擔憂地看著她:“沒事吧?”
“公主,剛剛我怎麼感覺有無形的殺意湧入我的四肢百骸?”小青後怕地撫著胸口。
君莫笑笑著點頭:“這樂聲可以殺人於無形,所以,你不必害怕咱們今晚會遭遇狼襲。”其實,這樂聲早就在幾百米外折斷了棵棵老樹,狼群早已遠離了她們。
小青的臉色慢慢恢復過來,崇拜般地看著她:“公主何時學得這項自保技能?”
“我孃親——”話未完,君莫笑的眼眸明顯一黯,小青識趣地轉移話題:“公主,要不,晚上咱們守夜吧?我聽說,天峰的日出最美——”君莫笑的孃親羅氏,不僅是她心中的痛,也是芙蓉王的痛,這也算是芙蓉王宮裡面公開的秘密。
君莫笑搖頭:“女孩子熬夜最傷面板,還是不要了——”嬌美如花,缺了睡眠這一養料可就焉不啦嘰的了。
“呵呵,難怪公主的面板這麼好——”小青羨慕異常。
“小丫頭,還不做吃的給我,就知道貧嘴!”君莫笑似嗔似怒。
小青吐了吐舌頭,笑著跑開,暗自慶幸自個能陪在君莫笑的身邊,看到公主可愛的一面。
第三十二章 無題
水至清則無魚,人至賤則無敵。 ——題語
拖著疲憊的身軀,令狐洛桑披星戴月地往天峰趕。不知為何,眼前總是浮現那個一臉冷漠的人兒,或許是兩個月的朝夕相處吧,以致形成了一種習慣;不與她怒顏相對反而不習慣吶。
夜裡,山路極其難走,何況是踏雪而行;他只好就著淡淡月光,朝居住地而去;好在,這裡的一切都是他熟悉的,也不至於摔跟頭。
天峰是他打小成長的地方,這裡有他童年幾乎全部的回憶。他的父親大人——令狐國師自上任後,就把當時只有三歲的他拋給自己的師弟歐陽劍(即令狐洛桑的師父)撫養。
歐陽劍乃冰人一個,一生未娶;或者由於早年遭受過陷害,導致對世事悲觀絕望,索性把自個隱居在天峰,完全不問世事。於是,他就跟著師父日日居住在此。後來,他成年了,被父親大人接下山,安排進國師府,只餘下師父一人隱居於此。
前幾年的一天,他來看望師父,發現一中年美貌的女子跪在歐陽劍的面前,口口聲聲請求他的原諒。
歐陽劍當時的表情很複雜,最後平靜無波,只淡淡一句:“你走吧——”
那女子聽罷,竟然死賴在地上:“你不原諒我,我就不走;要打要罵隨你,若不解恨,殺了我也可以,只求你原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