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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勁往他身後躲閃,緊緊拽著他的衣服、抱著他的胳膊不肯鬆手,甚至有意無意地將他朝死屍襲來的方向推搡。
姚興遠手腳被制約,險些沒能躲過一隻尖利的手爪。他頓時火冒三丈,這些平日裡整天“遵紀守法”搓麻投票的“好社員”們,此時此刻在他眼裡,竟變得像只會拖累他的破壞分子一樣欲除之而後快。
悍馬已經將要駛出大門,他剛好看見自己的眼中釘搶奪汽車那一幕。他大吼一聲,旋身甩脫老人們的同時,掄起鐵管砸向所有仍然阻擋自己前進的東西,不論是死人的腦瓜還是活人的手臂,任憑淒厲的痛呼聲在他身後響成一片。
當他終於擺脫身邊困擾的時候,他看見蔣勝從駕駛室裡滾落出來,脖子裡不停冒血,一具喪屍立即向氣息奄奄的他走去。接著,他看見張城鑽進車裡。
姚興遠的眉頭狠狠地擰成一道,這使他本已深陷的雙眼看起來更加陰暗和憤怒。他也開始向汽車跑去,他也會做張城同樣的事,而且能更加乾脆利落。
然而他的運氣卻沒有張城那麼好,因為悍馬咆哮一聲,車頭正對著他狠狠撲來。
社長立即意識到不對,這樣他便無法襲擊駕駛室裡的目標。馬上,他做了本晚第二個撤退的決定。
可這一回,他能夠選擇的餘地已經不多。兩盞驟亮的車燈將他牢牢罩住,已適應黑夜的雙目一時無法辨別方向,他唯有盲目地朝相反的方向後退。
即便姚興遠反應敏捷動作迅速,但人類的雙腿又如何跑得過四隻機械車輪?當他眼前已無處可躲地逼來車頭黑色的保險槓時,他的後背也貼上自己一手指揮建造起來的圍牆。
超大功率渦輪增壓引擎的怒吼聲彷彿適時地表達出張城此刻的情緒。他用力把順著額角流到眼睛裡的血滴擠出去,然後全神貫注地越過前擋玻璃,凝視著被抵在車頭面部扭曲的對手。
“你要是爺們就給老子一個痛快!”
“你謀害別人的時候想過自己也會有這一天嗎?”張城獰視著那個忍痛大呼的男人。
“他們都是錯的!我無罪!”
迷彩色悍馬彷彿一隻憤怒的野獸,它全身震動著,一切膽敢與它為敵的人都將被毀滅殆盡。油門踏板被緩緩踩下,張城覺得自己彷彿正同駕下的野獸融為一體,他真真切切地享用這個鋼鐵機器一點一滴施加在人體上的力量,這種掌握使他感覺無比強大。
敵人的腿骨正在堅硬的保險槓下逐漸粉碎。之後,他猛然換擋倒開,姚興遠便轟地癱倒在地上。
“你知道嗎?最初那幾天時間裡,軍隊的領導竟然命令手無寸鐵的官兵在沒有任何防護的情況下維持秩序!物件就是剛復活的死人!”社長疼得臉色煞白,卻依然硬氣地不肯妥協。他的手指已在地上出道道血痕,腿部的重傷使他再也無法爬起來,仰視張城的眼中充滿含恨的不屈。
從駕駛室出來的張城步步走近,近乎蔑視地盯著地上這個已失去威脅力的敵人。姚興遠雙腿血肉模糊,粉碎的斷骨從肌肉裡穿刺出來,場面慘不忍睹。一種嗜血的報復快感從心底升起,他甚至想在他創傷處狠狠踩下。
“我才是真正的領導者!你不許用這種眼神看我!”絕望的嘶吼從重傷者口中發出。
“你連鍾永亮一半的能力都比不上!”張城沒再對他施加傷害,因為他知道,自己已經在最脆弱的地方給了他致命一擊。
“你殺了我啊!”他看到的是洶湧而至的屍群。
“我說過,要看著你被喪屍撕碎。還記得嗎?”
張城轉身站定,直勾勾盯著一個抖抖索索意欲爬上車的老人。“讓開!”
“求……求求你救我……”
他一語不發地上車,關門,啟動離開。臨去時深深地把那張求助的老臉印入眼簾。那是上午他被關在狗籠中時看到的一員,一樣的五官,除去狡猾的打算、兇狠的攻擊,文明的表皮揭去以後,赤裸裸的恐懼。
恐懼無處不在。他此刻的冷酷竟比兇惡的喪屍更讓他們心驚膽戰。
下午的逃亡計劃失敗以後,胡小平一直在社群內四處躲藏。此刻他正驚懼地被身後的朽屍追逐。
他這回真的要死了。
汽車引擎的吼叫和碰撞聲傳來,朽屍在身旁倒下。“上車!”
悍馬穿過遍地殘骸和殺戮的社群車道,張城從反光鏡中分明地看到胡小平看向自己眼神裡的躲閃與懼怕。幾乎同社長一樣的懼怕。可他無暇顧及。女屍趴倒在門檻上,一隻手被拉在身後,另一隻手還保持著向前求助的姿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