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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跑出宿舍樓,許思凡正東張西望地站著等他。他讓他幫忙,把馬青海從地上架起來。他們把沒有意識而身體沉重下墜的男人拖上臺階的時候,少年承受不住肩膀上的重量差點滑倒。張城索性把馬青海全身的重量都移到自己背上,半背半拖,把他也弄到新找的宿舍裡面,放到一張床上。
他喘了口氣,關上門,把插在門上的鑰匙旋了幾圈,然後拔出來,從門下的縫隙裡滑進去。
最危險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
被鎖在房間裡的四個人都沉睡不醒,他要去找另外那四個人,不但無法尋求馬青海和鄭衛國的幫助,而且不知道米娜會不會在他離開時回來。這間屋裡的四個人吃了安眠藥醒不來,沒辦法自己跑掉,所以他必須賭一把:看到兩間宿舍門開著,床上沒人,米娜會認為他們醒來自己跑掉,從而不去搜尋周圍的宿舍。
經過一番搬運的勞作,張城忽然覺得有些累。想起晚飯時喝的那一大碗湯,不禁暗暗叫苦:米娜今晚一定放了比前兩晚更多量的安眠藥在湯裡。他已經感到眼皮酸脹沉重,呵欠抑制不住上湧。他有些蹣跚地回到原來的宿舍,找到桌上放著的一盆涼水,兜頭澆下。
十月後半的天氣裡,夜涼如水。冰冷的水從頭淋下的刺激使他全身劇烈地顫抖,逐漸渙散的意識被狠狠地拉回來。
他剛從關著活死人的體育館院子裡出來,那裡既沒有看到他的四個同伴也沒有米娜。要搬動四個人走很長的路,對米娜那樣一箇中等體型的少女來說是極困難的,所以她不可能離開宿舍樓很遠,張城想著。
她要把失去知覺的幾個人怎麼樣?這是張城此刻心裡最擔心的一點。王翠芳和於曉娟已不見很久,米娜是怎麼讓她們消失的?把她們揹出去,然後扔到滿是活屍的大街上嗎?如果她有學校大門鑰匙的話,那的確是使大活人迅速消失的最方便舉動。但這種做法並不安全,因為,街上的活死人同樣會對揹人出去的米娜自身構成威脅。所以她並不能離開大門太遠,以免來不及把人扔下就遭到攻擊,或有死人從開啟的校門進入校園。那將意味著,被她扔到門外的人會在原地被死人啃食,變成一堆血肉模糊的殘骸,正像永遠躺在山橋鎮街道上的劉勇一樣,從而被她們校園裡的同伴發現。
據許思凡說,就在城西天然氣管道爆炸的前幾天,還有另外幾個人同他們一樣躲進這所學校,幾天後他們同樣消失了。如果那些人的消失同樣是米娜造成的,如果米娜把同樣被她下藥的幾個人扔到街上,那麼幾天後來到的他們不會見不到街上的遺骸。然而,幾次沿著柵欄圍牆巡視下來,校門外的街道除了四散的垃圾外,並沒有血腥的東西。
或者,她把她們扔給了那些關在體育館裡的死人?那樣她就得開啟那兩扇後面守著一大群死人的大門……
王翠芳和於曉娟兩人現在還活著嗎?米娜為什麼想讓他們這些外來的避難者死?今晚不見的四個人又在哪兒?
他的心臟怦怦亂跳,一大堆疑問正像狂風過境一樣雜亂無章地衝擊著他的大腦,讓他無所適從。實在想不明白米娜為什麼會對無冤無仇的他們趕盡殺絕。讓他更覺得危機來臨的是,涼水暫時清醒了他的神智,同時也在帶走他的體溫。安眠藥仍然頑固地發揮著作用,他感到自己的體力正在迅速地流失。
他從宿舍樓裡衝出來,越過學生餐廳,直奔學校正門。
張城靠在大鐵門上喘息著,門外的街道上一片肅靜,只有風吹動落葉在地上移動的沙沙聲。門並沒有開啟,他只能祈禱米娜還沒來及把幾個人餵給活死人,田璐袁茵她們幾個還活著,就被藏在這個校園內的某處。
他把目光移向傳達室轉角處的消防箱,現在隱藏在角落的黑暗中。即使記得那裡早在來時就空了,他還是徒勞地上前檢查一番。多希望原有的那把消防斧還在!他很後悔為什麼自己沒有趁白天明亮的時候在附近仔細找找,那樣,有一把防身的利器,就不至於現在身處黑暗無所依託。
有一個人跑過來,他並不緊張地認出那是許思凡,幾乎忘了這個少年還在在身邊。
“米娜把袁茵她們帶到哪兒去了?”
“我怎麼知道啊!我也可能是受害者呀!”許思凡把頭搖得像撥浪鼓,也不管在黑夜裡張城是否能看見。
“胡說!她把幾波人都弄沒了,就留著你,好吃好喝地供著——你們到底什麼關係?”
“我……是她同班同學吧……平常我也有幫助她啊……這不難理解吧……”
“既然那樣,你留在這兒好吃好喝不就行了,還急著跑什麼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