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娃娃掉進了天坑?俠馬口的地形我是瞭解的,天坑密佈,而天坑下面是數不清的洞穴,以前雖然沒聽說過有人掉進天坑,豬馬牛羊不慎落入天坑的事例卻時有發生。
聽那嬰兒哭聲,我腦海裡出現這樣一個場景:一個出生不久的娃娃,無助地趴在死去多時的母親懷裡——那母親可能已經血肉模糊——徒勞地含著母親冰冷的乳頭,小手小腳亂抓亂蹬。
覃瓶兒聽到滿鳥鳥的話,立即表現出天然的母性來。她從我懷中一躍而起,扯著我的胳膊說:“快走!我們去救他啊!”我跟著站起來,收拾東西,準備速去救那孩子。
“肯定不是滿鳥鳥所說的那樣。”許久沒有說話的寄爺終於開口了,“你們聽,那嬰兒哭聲恁個悽慘,好像在找咩咩(奶水)吃卻又吃不到,那說明麼子?”
“安哥,你莫嚇我,到底說明麼子啊?”滿鳥鳥聽見寄爺否定了他的猜測,聲音裡帶著哭腔,“你莫告訴我,那是半傀發出的聲音!”
“這個還沒聽出來?如果真有一個奶娃娃在這洞裡,那說明……那說明,可能她的母親也在裡面吶!莫非是傳說中的……”
“傳說中的什麼東西?”我也沒想到寄爺的話會讓我們的猜想峰迴路轉,十分不解。
“鬼母子!”寄爺沉吟了半天,才重重說出這幾個字。
這三個字一砸出來,滿鳥鳥的身影立馬就矮了。“寄爺,您家不是說不能說那個字嗎,會不會上身吶?”我在驚恐之餘,居然還記得要忌口的事,暗想,要是您老人家讓半傀上了身,那我們三個年輕人進安樂洞可真是“水打爛木柴——一去不回來”了。
寄爺聽得一呆,揮手扇了自己兩個嘴巴,稍一遲疑,毅然決然地說:“鷹鷹,把竹燈點燃,我們到前面去看一下,哪有活人怕死——半傀的呢!”我點燃竹燈,見滿鳥鳥已歪在地上,臉上煞白,渾身像打擺子一樣亂抖。我扶著覃瓶兒,伸手去拉滿鳥鳥,他卻死活賴在地上,喃喃地說:“你們去吧!我在這裡等你們!”
“也行!就你這個膿包樣,去了也是肉包子打狗。對了,寄爺,不曉得那白鬍子老漢會不會來這個地方喲!”滿鳥鳥被我一激,又聽到“白鬍子老漢”幾個字,立馬象根彈簧從地上彈起來,“算噠!我還是跟你們一起,如果真是半傀,我也可以幫你們一把——鷹鷹你眼神好,還是你走前邊吧!我走中間保護瓶兒!”
我又好氣又好笑,暗暗鄙視滿鳥鳥,要人就要人,不要人了屙尿淋,我眼神好?平常不是老喊我四眼嗎?鄙視歸鄙視,想到他唯一怕的就是半傀,我只好麻著膽子,握著竹燈,當先順著那石槽小路向前走去。覃瓶兒一手拉著我的右手,一手扶著石壁。我偷眼一瞥,注意到滿鳥鳥緊緊抓著覃瓶兒的衣襬。我心裡長嘆一聲,估計這夥計的膽子已經分崩離析了!
我們走在石槽小路,步步謹慎。先前沒有嬰兒哭聲,我們在石槽小路中都走得那般艱苦,此時那稚嫩而悽楚,時斷時續的嬰兒哭聲絲絲鑽進耳膜,弄得我們心慌意亂,腳下卻不敢有絲毫大意,一寸一寸朝前挨!此時如果有人在遠處看見我們,肯定會以為是兩團鬼火在絕壁上移動。
不知走了多長時間,那嬰兒哭聲越來越大,越來越悽慘,彷彿就在我們耳邊哭一樣,可是我到此時都沒弄清那嬰兒哭聲來自哪個具體方位。哭聲雖尖細,卻遊離不定,彷彿很近,又彷彿很遠。我的感覺是,那嬰兒似乎在說:“來啊來啊!我餓!”
我們又走了很久時間,還是沒走到小路的盡頭,那嬰兒哭聲也始終在我們的前方,若即若離。幸好那石槽小路上另有幾個供人休息的石洞,我們在石洞中喘幾口氣,平復下心情,就繼續前進,希望儘快走到盡頭,找到一個寬敞的地方,避開絕壁下那一眼望不到邊的藿麻林,再去打探嬰兒哭聲到底來自何方。
我邊走邊想,前面到底是怎樣的情形?會不會是一個女半傀穿一件白衣,臉也是白的,坐在地上,露著胸懷,給一個也是一身慘白的嬰兒餵奶?等我們走近了,那女半傀會不會露出森然的牙齒,對我們冷冷一笑,說:“你們終於來了”?
腦子裡設想著見到那女半傀和嬰半傀的情景,我竟發現我不再恐懼,反而越來越好奇,心中竟莫名充滿期待,如果真能見著傳說的半傀,豈不是一件揚名天下的事情?
我越走越快,後來乾脆趴在地上爬行,覃瓶兒和滿鳥鳥見我如此,不得不跟著爬行。寄爺揹著揹簍,也半勾著腰疾走,揹簍刮在石壁上,拖出一陣陣刺耳的摩擦聲,在我聽來,陡添一絲興奮和刺激。
我正在體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