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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的遭遇,真是寄爺所說的“魂煞”,那接下來的路將更加兇險無比——何時才能見到我親愛的太陽呢?
我眼珠轉了轉,從寄爺揹簍取出一支竹燈,拔掉燈芯,滴兩滴煤油到滿鳥鳥人中位置,企圖用煤油的氣味將滿鳥鳥弄醒。哪曉得滿鳥鳥只是擠擠眉毛,依然鼻息粗重,昏睡不醒。寄爺見煤油無效,又故伎重演,向滿鳥鳥臉上噴幾口濃煙,滿鳥鳥卻連眉毛都不擠了,依然一動不動。
我和寄爺束手無策,作聲不得。
經過一番死裡逃生的奔波,我已經飢腸轆轆,口乾舌燥。內心火燒火燎的焦躁,迫使我從寄爺揹簍裡摸出酒壺,猛灌了幾口苞谷酒,又取出幾個苞谷粑,分給寄爺、覃瓶兒和花兒,三人一狗狼吞虎嚥地吃起來。
“格老子的,好香啊……好啊,你們喝酒吃東西居然不叫我!大家吃了大家香,個人吃噠打飆槍……給我來個苞谷粑,老子餓得前胸貼後背噠……”滿鳥鳥忽然坐了起來,吵吵嚷嚷著說。
我驚喜交加,擂滿鳥鳥一拳,沒好氣地說:“格老子的,你真是‘螞蟥聽不得水響’,煤油和草煙都不能刺激你的神經,苞谷酒和苞谷粑倒把你魂兒勾回來了?”
滿鳥鳥嘿嘿傻笑兩聲,搶過一個苞谷粑塞進嘴裡,就著酒壺咕嘟咕嘟猛灌幾口,抻著脖子打量著四周,含含糊糊地說:“噫?我們是不是到陰間噠?也好,有你們幾個在,又有吃的又有酒喝,既不孤單,也不會做餓死鬼……嘿嘿,我現在也是正兒八經的鬼噠,與鬼們成了夥計,我再也不怕他們了,唉,我知足了!”
我又好氣又好笑,一本正經地說:“是的。我們剛剛過了奈何橋!”
“格老子的,過奈何橋時我是不是睡著噠?你啷格不叫醒我呢?也好讓我領略一下奈何橋兩邊的無限風光嘛!”滿鳥鳥見我不苟言笑,信以為真。
“你……!”
“好噠!鷹鷹,你莫跟鳥鳥‘日白’了,繼續找路出去再說。”寄爺打斷我。
滿鳥鳥從寄爺的話中聽出我是在開玩笑,臉色瞬間大變,“我們還活著?那個嘆氣的女……半傀沒追來?”
我和寄爺相顧失笑,不再理他,他又誠惶誠恐地去問覃瓶兒,覃瓶兒也以輕輕一笑應付完事,急得滿鳥鳥唉聲嘆氣,嘟嘟囔囔,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鷹鷹,你覺不覺得這個地方很熱?”寄爺站起來,拿著火把照向洞穴深處,疑惑地問我。
喝了兩口苞谷酒,吃了兩個苞谷粑,我的精神氣力都有很大程度的好轉,此時聽寄爺說感覺燥熱,仔細一體會,還真是那麼回事,熱得我一身起了層油汗,溼膩膩很難受。按道理說,山洞的特性是冬暖夏涼,此時正值六月,我們怎麼會熱得像在火坑邊烤火呢?
我從身上摸出手電,換上僅有的幾節電池,照向洞穴後方。手電光所照之處,似乎是一道天然形成的石梯,傾斜向下,曲折幽深,不知通向哪裡,一股股熱浪從洞穴裡面湧出來,撲在我們身上,熱氣逼人。
我咬咬牙,說:“再不成熟的嘗試也好於胎死腹中的策略,我們不可能再回到石橋上,不如進去看看再說。”
寄爺點頭同意,覃瓶兒和滿鳥鳥也無話可說。於是四人收拾東西,魚貫走入那個狹窄曲折的洞穴。越深入洞穴,那股熱浪越厲害,空氣中竟有股硫磺味,燻得我們緊閉著嘴巴,不時還要抹抹糊在眼上的水汽。
好在那洞穴雖然曲徑通幽,地勢起伏,但並不長。走了幾分鐘,我們就來到一個空曠的石洞,滿地都是劍戟林立的石筍,不曉得是多少萬年的岩漿水滴落沉積而成。
石筍林中,尚有星星點點的火光,搖曳飄忽,更有一縷縷青煙嫋嫋升起,隱入頭頂的沉沉黑暗,不知所蹤。
我用砍刀敲了敲最近的那根石筍,本以為會火花四濺,哪曉得只聽見輕輕一聲鈍響,石筍象燒熟的石灰一樣倒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一股熱氣隨之撲面而來,驚得四人目瞪口呆。
我心裡大奇,看這樣子,這洞中莫非燒過一場大火,硬生生將滿洞的石筍燒成了熟石灰?這該是怎樣的一場大火啊,這場大火又從何而來呢?
“鷹鷹,你看,石筍林的邊緣有幾層岩漿水滴落形成的巖蘑菇,頂上面好像有個巖洞,要不,我們爬到那裡看看?”寄爺指著離我們不遠的一個地方說。
我用手電一照,果然,在石筍林邊緣,自上而下形成一串黃褐色的、瓜皮帽一樣的巖蘑菇,巖蘑菇上溝壑縱生,顯然是由岩漿水長年累月不斷沖刷而成。
手電光的盡頭,可以清晰地看見一個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