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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變了變,稜角更加分明,胸口起伏了幾下,終於又忍了回去,一口氣喝下如煙端進來的茶,說:“戀兒,你何苦這樣折磨我,當初那樣的情形,若是換了你,會怎樣?你又是不肯辯駁一句的承下了,寧王為了你也是連性命都可以不要,你要我怎麼想,我能怎麼做?戀兒,不要將一切的錯都推到我頭上,你若是肯相信我會相信你,又怎麼會不置一詞的隨我任性妄為?說到底,我們都是一樣的,認定了的事情,不可改變,如今這般情形,豈是我一個人造成的?戀兒,我一直在等,等你說不是這樣的,等你像救傅晴,救碧若那樣,告訴我事情的真相,然而你沒有,我在你心目中原是連她們都比不上,此次若不是淑妃,你定不會在這裡了是麼?你寧可放下才一個月的德禹,躲在那個冷宮裡頭,都不肯說一句求饒的話來,戀兒,你道我心裡很好受麼?”
子臻的話字字鑽進我的耳朵裡心裡,我低頭苦笑道:“是啊,我們原是一樣的,到此時,你又何必再來說這些呢?說了,我們就能不一樣麼?”
子臻轉身不再看我,口氣卻已經冷了下去,說:“梅妃,遷回來可有什麼缺的?叫內務府都給補齊了。”語氣已是皇帝對妃子施恩般的施捨,我跪下說:“謝皇上憐惜,婢妾沒什麼缺的。”我也是得了肉骨頭的狗般,感激涕零。只是我們都在演戲,演一場沒有觀眾的戲。
子臻隨口說:“起吧。”伸手拿了支筆沾了墨,卻只寫了幾個字就把筆扔到了地上,說:“你來寫幾個字吧。”
我拾起地上的筆,輕步走到書桌邊,卻又放下那支筆,重新拿了支沾了墨,子臻抿了抿嘴,卻沒有說什麼。
我抬頭看著他的側臉,明明就在眼前,卻似永遠也抓不到摸不著的空虛,如同兩顆比鄰的星星,以為只要輕輕一躍就可以相擁,卻似相隔了幾億光年的距離,此生此世都無法相聚,手下的筆輕走,卻是泰戈爾的那首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
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
不是生與死的距離
而是我站在你面前你不知道我愛你
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
不是我站在你面前你不知道我愛你
而是愛到痴迷卻不能說我愛你
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
不是愛到痴迷卻不能說我愛你
而是想你痛徹心扉卻只能深埋心底
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
不是想你痛徹心扉卻只能深埋心底
而是彼此相愛卻不能夠在一起
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
不是彼此相愛卻不能夠在一起
而是明知道真愛無敵卻裝作毫不在意
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
不是樹與樹的距離
而是同根生長的樹枝卻無法在風中相依
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
不是樹枝無法相依
而是相互瞭望的星星卻沒有交匯的軌跡
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
不是星星之間的軌跡
而是縱然軌跡交匯卻在轉瞬間無處尋覓
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
不是瞬間便無處尋覓
而是尚未相遇便註定無法相聚
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
是魚與飛鳥的距離
一個在天一個卻深潛海底
心裡如同千萬把刀攥著,疼痛泛開在指尖,最後的字跡歪扭的如同蚯蚓,模糊不堪,我定了定神,忍下眼眶的酸意,繼續寫著:
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
不是星與星之間的軌跡
不是天與海的相離
而是你與我的猜疑
未來與過去的錯遇
恨幾許,愛幾許
終不過是美麗的陷阱
註定了結局的
情與愛的背棄
生與死的分離
右手停筆,放到了筆架上,左手卻覺紙在動,反射似的抓住,抬頭見子臻鐵青了臉在抽這張紙,忙放開,然終是慢了,紙嘶的一聲破了一角,子臻卻似不覺,拼湊好了只是定了眼睛看,我一時手足無措,知道自己終是寫錯了字。
許久子臻抬起頭看我,似是要將我剝開了看透了才甘心,我避開他的眼睛不敢看,他卻一把抓住我的手將我拉了過去,我一個站不穩,撲到了他懷裡,熟悉的龍涎香襲來,我閉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溫暖慢慢湧了上來,衝破了關卡,生生逼出了眼角的眼淚。
他身體卻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