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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章雪泥(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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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鴇這才想起來,跳著腳往外跑,又折回來囑咐道:“好好侍候著,瞧這位爺身後跟的幾個人的樣子,這位呀,非富即貴。”
“好了好了,您快去吧。”少女關了門,轉身跑到羅床邊上掀起枕頭,拿出樣東西抱在懷裡,薄晶湊過去瞧,原來是塊小小的玉墜子,在宮裡待久了,她一眼就看出這是劣等貨,難為這少女還心疼成這樣子,想來定是她的情人所送。
門開處,老鴇殷勤地帶進一個人,準確地說,還只是個孩子,十四五歲年紀,這少年清眉秀目,唇角含笑,身穿著一身品藍繭綢袍子,頭戴鑲玉嵌珠的小帽。
“雪兒呀,快來見過黃公子。”
老鴇笑吟吟地把雪兒拉過去,又向那黃公子笑道:“這是我們玉梨院的花魁,乾乾淨淨的清倌,不知道迷倒了多少人呢……”
“行了,出去吧。”少年終於開口了,聲音稚嫩卻透著威嚴,臉也朝著雪兒這邊望過來,這一眼,卻讓薄晶嚇了一跳,險地撥出萬歲爺三個字。
薄晶還不敢置信,又溜溜地跑到那少年面前仔仔細細地打量過了,可不是順治是誰?只是身量矮了些,聲音嫩一些。
見房內無人了,順治愣是裝出副風流才子的樣子,把手裡的摺扇往少女下巴上一點,微笑道:“玉梨院的梨花仙子果是名傳不虛,好一個梨花模樣的佳人。”
“小爺……”少女將聲音放得百轉千折,像是上好的美酒般醉人。
“你叫什麼名字?”小順治大模大樣地朝椅子上一坐,順手摺了朵梨花在鼻間嗅著。
“奴家……叫雪兒,因是下雪時所生,所以起了這個粗鄙的名字,爺別見怪。”少女掩嘴一笑,湊到順治身邊,卻將他手裡的梨花劈面奪了,拋個媚眼道:“謝小爺賜花。”
順治閱人無數,卻沒見過這等柔媚風情,又是新鮮又是有趣,忍不住笑道:“人如其名,雪如梨花,梨花如人,人又名雪,好名字。”
雪兒抿著唇嫣然一笑,拿幾點鮮紅的指甲把那朵雪白的梨花掐住了,靠在唇邊,吐氣如蘭道:“奴家可不懂這麼多文縐縐的話,小爺呀……還是留著給旁人去吧。”
話這麼說著,她人卻是蓮步輕移到紅木鑲羅甸的書案邊,將梨花順手往硯臺裡一拋,和了徽州墨不停磨著,可一雙笑眼卻又分心瞟向順治。
順治心裡大呼有趣,和表姐娜木鐘相比,這雪兒的容貌或許遜色,但笑語如珠,眉目傳情,又豈是一張美顏能比得了的?
順治走過去靠著雪兒,見她拿起支小羊毫,取出張雪白的桂香撒金籤,忍不住好奇道:“姑娘還會寫字不成?”
雪兒嬌媚地嗔他一眼,抿嘴笑道:“瞧瞧不就知道了……爺的大名是什麼?”
順治愣了一下,他當然不可能說出自己的真名,便謅道:“我姓黃,單名一個玄字。”
“黃玄?”雪兒微皺秀眉,略為思索就輕移蓮腕,運筆於心,寫出兩行字來
“黃河九曲養萬物,玄黃萬變成九洲。”
這兩句藏頭詩若是從平常秀才口中吟出,順治都會覺得不屑,但雪兒是一個青樓女子,又難為她一步成詩,順治不禁刮目相看。
“原來姑娘是珠玉藏於瓦礫……真是失敬。”順治一改之前的輕薄樣子,滿面客氣地笑道。
“若不是被逼無奈,誰願意藏於瓦堆裡呢?”雪兒臉色一黯,之間的風情都被眉間的憂鬱蓋住了。
“是雪兒不好,小爺是來尋快樂的,雪兒卻……”雪兒忽然露出個強笑來,“讓雪兒給爺唱曲跳舞吧。”
順治見她強顏歡笑的樣子,心裡頓時生出憐意,一時也不知說什麼好,便點頭坐下了。
“雪兒獻醜了。”雪兒先嬌嬌地行個萬福,再到衣挑上取下根雪白的綢帶披在身上,略停一停,便開口曼聲唱道:“玉階生白露,夜久侵羅襪。卻下水晶簾,玲瓏望秋月……”
她的嗓子本就極柔媚,唱起歌來更是好聽,再配上綢帶飛揚,美人如花,看得順治是如痴如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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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雪泥(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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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的歌聲猶如大珠小珠落玉盤,舞跳得更是翩如仙人。”順治來了興致,踱到書桌邊翻出張玉版紙來,披墨淋漓地寫了兩個大字。
“雪泥?”雪兒過來瞧了,忍不住笑道:“小爺年紀不大,字卻是極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