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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傾池放下茶碗,唇邊含笑,“可是那曲‘天上掉下個林妹妹,似一朵輕雲剛出岫。只道他腹內草莽人輕浮,卻原來骨格清奇非俗流……眼前分明外來客,心底卻似舊時友。’”
“正是這曲。”花景昭一敲扇骨。 蘇傾池但笑不語,他不過偶爾來了興致,隨口唱了一段兒,這段豫劇本就是他前世極喜愛的,只是昨日忽而憶起,便拿來練嗓兒。
花景昭知道蘇傾池這兩日心情不錯,這大約同蘇寶兒脫不了干係,縱是面上不在意蘇寶兒去留,心中終究是放不下罷,再抬頭瞧一眼躺在躺椅上閉目養神的俊美男子,不免想到方才蘇傾池唱的那一句“嫻靜猶如花照水,行動好比風扶柳”。
“爺,參茶。”陸青將一杯熱茶端到商承德面前。
商承德正低頭撥著算盤,眉間緊緊地擰出一道皺褶,淡淡嗯了一聲,並沒有動作。陸青又將參茶往他跟前推了推,眼見著都碰到算盤了,商承德終於抬頭瞧了他一眼。 陸青咳嗽一聲,“涼了可不好。”
商承德端起來喝上一口,將茶碗遞給他,“拿下去吧。”
“爺,這可是二爺吩咐的,說您這幾日氣色不好,勞累過度,不能再由著您糟踐身子,交代我一定要看您喝完,否則……”陸青在商承德的視線下漸漸住了口。
商承德哼了一聲,“究竟他是你主子還是我是你主子?”
陸青小聲嘀咕,“二爺還不是替您著想。
商承德冷著臉不講話,陸青知道他這樣子已是動怒了,便不再開口,等了半日,見商承德終究沒有動參茶的意思,只得悻悻地將只抿了一口的參茶撤下去。
門口,商承恩正靜靜地立在花廊下,見陸青手上黑檀木的茶盤裡,紅釉白瓷的茶碗內,參茶几乎未動,不由擰了擰眉,“依舊未喝麼?”
陸青不知商承恩還在門外,聞聲不免嚇了一跳,“二爺。”
商承恩示意他不要出聲,陸青望了眼屋內正埋頭在賬目堆裡的商承德,輕輕點了點頭,“只喝了一口,便沒再碰了。”
“你可同他說這茶是我……”商承恩眼神動了動,沒說下去。
“說了,我沒說的時候爺倒是喝了一口,說了之後,他再不喝,面色也不甚好,大約是惱我了。”陸青並沒有察覺到商承恩聽了他的話之後,眉頭擰得更深。
“他終究還在意那事。”商承恩低語。 “二爺?” “我拿還有半隻野參,你拿來交予廚房,每日煮了參茶送到大哥房裡,只說是夫人吩咐的便是。”商承恩交代。
“那參是千年野參吧,爺若不喝,豈不糟蹋了。”
“你只管吩咐下去就是。”
“是。”
陸青下去之後,商承恩在視窗又看了一會屋裡的人,這才緩緩離開。
四角飛翹的亭子之中,商承恩靜靜地坐著,面前石桌上放了一壺酒,自斟自飲。四周盡是碧色的湖水、隨風拂動的嫩柳。
一身月白的紗褂,外頭一件掐牙的青白馬褂,一雙斜飛入鬢的劍眉微擰,雙唇緊抿,線條剛毅的側臉一派無情無慾,他本就生得體格健碩,此時更顯英俊冷傲。 一口涼酒入喉,商承恩握著酒杯望著手中摺扇微微出神。
這柄烏木摺扇本不是什麼精貴物件,他平素對這些玩意兒沒興趣,唯獨這柄摺扇,他留了十幾年,雕漆灑金的鏤空扇骨如今已磨了些金漆,露出裡邊褐色的烏木,扇面上並無多少裝飾,不過一副墨梅,水墨的梅枝,嫣紅的梅瓣,瞧著倒是喜人,只是細看之下便能發現此畫用筆觸墨均不乏稚嫩。
也是了,這本就是那人七歲之時信手畫的,那時他握筆尚不易,能畫成這般,已是費了不少功夫。那人原本珍惜得緊,只因他一句喜歡,便送了他。卻不知他日後再送的玩意兒物件,縱是千金難得,也不如這柄摺扇來的珍貴。
想起那日他在亭中醉酒,那人見了,便將他扶進屋內。
那人這一個多月盡埋身在貨單賬目之中,沾了一身的書卷墨香,微微側頭便能嗅得清晰,故意將全身的力氣壓在那人肩頭,瞧見那人額間沁出的細汗,心中竟起了一絲滿足。
他有多少年未同自己這般親近了?一時只覺得腹中生起一股熟悉而陌生的火焰,手臂不禁使了力氣將那人攬緊。
他記得那人無奈地開口,“怎醉成這樣,陌久竟也不管你?”
雙唇張合,竟叫他莫名的口乾舌燥,一時腦熱,就勢將那人壓至床頭吻下,雖是男子,嘴唇卻出乎意料的柔軟,那人眼中的震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