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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哪日若碰見他可別同他說,他定要笑話我。”
兩人這般聊著,如同相識已久好友。
等日暮西山,外頭雪也停了,原先就不大,飄飄灑灑將整個京城覆了一層薄霜之後,無聲無息地退出了京都。
蘇傾池立在窗前,目送男子離去,銀白雪色,襯得那人身影愈發單薄。
方才聽他說了那許多話,尚能雲淡風輕,如今卻見不得那人離去背影。當初說要護他一生男子,背影緩慢地消失在被白雪覆蓋街道之上,三分蕭瑟,七分孤寂,寒風吹起,也不曉得攏一下衣衫。
雪竟又無聲地落下了,夾雜著無盡落寞,覆在那人肩頭,愈落愈多,那人竟無知無覺,一步一步,一個人遠去。
外頭雪愈發厚重了,一層一層,竟似落個沒完,整個京城如同埋在雪底一般,沉沉,盡是蒼茫雪。
酒樓外雪已齊膝,蘇傾池望著茫茫雪,出了神,商承恩替他披了玄狐皮斗篷,狐裘絨邊兜帽之中只露出一張清素臉,五官平平,一雙動人眸子掩在兜帽之下,瞧不真切。大約是雪大了,街上只寥寥幾人,也無小轎扛房,頗顯冷清。
“冷麼?”
蘇傾池搖搖頭,對他露出一個安撫笑容。
商承恩心中沉沉地壓著,攥緊了他手,“我有樣東西給你。”
“什麼?”
商承恩停下腳步,從腰間扇袋中取出一柄烏木摺扇,“這摺扇隨我已有十幾年,當初任性,問他討。”說罷將扇子放到蘇傾池手上。
扇上幾支墨梅,彷彿尚能嗅得幾絲翰墨梅香,蘇傾池神情微恍。
商承恩握著他手攥緊,“留個心念罷。”
半晌,蘇傾池又將扇子交還於他,搖了搖頭,“放我這裡同放你那裡何異?方才一桌好菜半口未動,此時倒覺得肚子有些餓了。”
商承恩見他面上已恢復往日神采,微微吐出一口氣,“回去我讓陌久備幾樣熱炒,再燙一壺酒,如何?”
“那可得陳年佳釀才行。”
“果然嘴叼。”
“你這話倒奇了。”蘇傾池正待發問,轉頭便見商承恩嘴角噙笑,忽而憶起一事來。
“怎麼了?”商承恩自回京心思便頗為敏感。
蘇傾池轉身,一雙風流眼望著商承恩,嘴角含笑,一時間顧盼生輝,“我記得有人曾說我是市井刁民,可是我記錯了?”
商承恩啞然,面不改色道:“我幾時說過這樣混賬話。”
蘇傾池一雙鳳眸戲謔地盯著他,商承恩咧嘴失笑。
蘇傾池卻不放過他,面上似笑非笑,“當初有人可說了不少混賬話,可要我細細數一番?”
商承恩招架不住,連連告饒。
兩人一路說笑,彷彿先前一切不過一場虛境。
蘇傾池望著翻飄而下雪,心中悵惘幾許,疼痛幾許,如今只剩一絲嘆息。當初無心,卻誤了許多人,他這一生碌碌無為,卻又欠下這許多情債。
罷了,既然終究償不清,又耿耿於懷,何苦來?不若放開一切,任情絲繾綣。
該了,終有一日會了得乾乾淨淨。
蘇寶兒把腦袋從窗外收回來,喃喃,“商承恩竟然回京了。”
商承恩原先教過他功夫,蘇寶兒自然記著他,原先商承恩要出京從軍,他還有些不捨,如今見他回來,心中不免有些感觸,只是商承恩身旁那個男子,他卻是從未見過,不過瞧著那人身形卻似曾相識,略略收了心思,未作多想,蘇寶兒抬頭,正瞧見花景昭目不轉睛地盯著窗外,不由問:“花大哥,你也瞧見他了?”
花景昭未答,一雙眼睛深沉地望著窗外已經遠去兩人。
蘇寶兒見他出神,便也沒打攪他,自己執杯喝了口茶,“這茶太濃,香氣又太甚,想必店老闆不是會品茶。”
蘇寶兒嘀嘀咕咕說個沒完,花景昭卻隻字未聽,心中百般滋味竟說不出緣由,良久,方嘆了一口氣,苦笑,“罷了,何苦自欺欺人。”
言罷,低頭端了茶杯,半日未飲,“再坐會便走罷,白茗該等急了。”
蘇寶兒拋了拋手中紙袋子,“昨日還吵著要去瞧柳官兒,要不是允了今日給他帶好吃,他定要鬧一番。”
“隔些日子便帶他去吧,別叫他悶壞了,他與柳官兒處久了,感情自然深篤。”
蘇寶兒扁扁嘴,“如今倒弄不清他是誰人了。”
花景昭搖首失笑。
那方蘇寶兒對他擠擠眼,示意他瞧樓下。花景昭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