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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停,唯有一身大紅滾邊墨色華服的新郎,直直地坐在高頭大馬上面,臉上沒有一點喜色。
兩天前他被叫到梁大元面前,說是他最疼這個小女兒,不捨得她遠嫁,已經幫他們在縣衙西邊兩條街置了一處宅院,等他們成親之後就住在那裡,也好有個照應。這門婚事本來就是強權逼迫的結果,聽了梁大元的話陽成選更加氣得吐血,當場就黑了臉,表示要他們一家人受這樣的羞辱,還不如一家人都把命給了梁大元算了。梁大元不想退步,可是想想家裡的女兒還是隻得退了步,事情都到這個份上了,總不能因為這點事情鬧得不歡而散。最後的結果,是梁從飛依舊按禮嫁到陽成家,但是每個月,他們小兩口必須來縣城住個八九天。陽成選咬碎牙忍下了,誰讓他的妹妹和師妹還在他們手裡,以後的事情,等以後再說。
身後的轎子裡面坐的就是自己的新娘子,卻不是自己心心念唸的那個人。自從那次她哭著從他面前跑開,他就再也沒看到過她,好幾次在霍府前面徘徊,終究只能在門外張望,再也沒有臉去叫她出來見上一見。阿和說得對,他就是個窩囊廢,只能用這種委曲求全的方式來保全家人。
陽成家裡裡外外擠滿了前來看熱鬧的鄰里鄉親,人人臉上都寫滿豔羨,女的都巴不得自己也能生個像陽成選這樣的兒子,男的都巴不得自己就是陽成選,風風光光地娶個官家娘子回來。就算娶不到官家娘子,照著陽成家如今的風光,能攀上點關係那也是好的。唯有水二叔,一個人躲在家裡,大門緊閉。
但是就算關上門,依然會有人想起這落魄的一家,想要落井下石過過嘴癮,比如說水大娘。
“阿喲,怎麼不見我們家老2啊,他們家跟陽成家的關係那麼好,這麼大喜的日子怎麼也不露個面啊”
陰陽怪氣的聲音不大不小,正好周圍的人都能聽得到,臉上是十分的幸災樂禍。朱大嬸看不過去,不鹹不淡地回了一句:“你就積點口德吧,好歹也是一家人。”
水大娘一別臉,“誰跟誰是一家人,人家才不把我們當一家人呢”
當下就有人竊竊私語,突然一個婦人笑道:“水大嫂子,你們家近清怎麼沒來啊”
水大娘狠狠地瞪了那人一眼,哼了一聲匆匆走開了。後面有人癟嘴道:“這麼不饒人,那就要保證自己沒個短啊”
這邊熱鬧得快吵上了天,所以誰也沒有注意到,在不遠處的小山坡上,近香已經站了不知道有多久了。
昨天晚上她一夜沒睡,哭得眼睛都腫了,嗓子也啞了,直到再也哭不出來。今天早上強打著精神給霍夫人和霍家姐妹梳好了頭,就開始在屋裡煩躁地走來走去。她一直在問自己到底要不要回去看一看:回去,不過是自找傷心,不回去,又實在是想去看一眼,看一眼她從小就以為會是自己歸宿的選哥哥,最後看一眼她的選哥哥。掙扎到最後,她終究遵從了自己心底最真實的想法,急衝衝地跑出了霍府,往家中奔去。
一路上狂跑,她一步沒停,她也不知道那會兒她哪來那麼好的體力,只知道一個勁兒地往家裡跑,就怕去得晚了就趕不上了。好在半路上她碰到一輛牛車,正好也去南鄭縣,於是她給了車伕十五錢請他順路帶上她。
剛到了南鄭縣城不久,就有長長的一隊迎親隊伍吹吹打打地經過,趕牛車的老伯跟近香閒嗑道:“這事誰家娶媳婦兒,這麼大的陣仗?”
近香搖搖頭,他們現在只能看到隊尾,最前面的是什麼人根本就看不見。她擔心是陽成選,急著對老伯說道:“老伯你能不能快一點。”
老伯看她一眼,笑道:“年輕的女娃兒,就喜(霸氣書庫…提供下載)歡看熱鬧。好嘞”嘴上說著,手裡已經一鞭抽在牛背上,蹬蹬地快跑了一陣子,剛好能看到隊伍最前面。
近香坐在牛車上,隔著人群看著為首馬上的那個人。那是她的選哥哥,今天的這身衣服,襯得他格外俊朗。她曾無數次想象過這樣的場景,如今她親眼見了,卻不是在他身後的轎內。
“這準是哪個有錢人家成親,嘖嘖,氣派啊小丫頭,你看那嫁妝,都看不到頭,我家女孩兒成親的時候,連轎子都沒得坐,直接讓她弟弟背過去的呢”老伯說得興起,一回頭卻看到近香眼眶泛紅,急著關心道:“丫頭,你這是怎麼啦?”
近香回過神來,咧嘴笑道:“剛剛風大,眼睛進了沙子。我到啦,老伯你停一停。”
老伯緩緩地讓牛停下,近香跳下牛車,笑著跟老伯道了謝,一扭身鑽進了旁邊圍觀的人群中。
近香一直跟在人群中,不遠不近地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