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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弟子動情?
我去推凌雲閣那兩扇朱漆大門的時候,天上打起了雷。
像是隔空推磨,轟隆隆響了好一陣子,我心說難不成要下雨?於是就等,可手都酸了,卻不見雨來,卻聽空空散人的聲兒從門裡透出來。
“是花錦繡吧?”。
我是有名兒的,雖靈山上上下下,無論人鬼,皆喜喚我痴兒,但我卻是真真有個大名兒的。
花錦繡。
狐媚子曾笑話我生的並沒花團錦繡,又痴痴傻傻,怎就得了這名兒,但這話要問我爹孃,而我的
爹孃卻早入了土,恐怕就算她當真去掘了墳,他們也沒那閒工夫搭理她。
可今日空空散人卻是喚我名字的,於是我就整了整衣裙腳兒,甚至清了清嗓子,然後推門進去。
屋子裡沒有陸少卿。
迎面的三清像前端坐著個老頭,鬚髮皆白,慈眉善目的,一手握著個壺,另一手一勾一勾的,衝
我擺手:“來來來,想是渴了吧?”。
他身旁還立著個小道士,是一身白,但沒陸少卿穿著晃眼。一直垂手老老實實立著,此刻竟也抬
了抬頭,彷彿那壺裡突然就多出只看不見的手,一下子便勾住了他的魂兒。
我舔舔/嘴唇,撕撕拉拉的疼,這才想起是裂了口子,就想,天氣這樣旱,水早成了稀罕物,陸
少卿會不會渴?
於是便說:“我不渴!”。
空空散人收了笑,嘆氣道:“我輩尚且好過些,恐怕人界要受苦了”。
“那散人就去東海麼”;我說。
“去東海作甚?”。
“去東海揪龍王老兒的鬍子,令他起來布雨唄”。
“此次東海之行,貧道不能去”。
“那散人還說這許多?既然不願去,管人界如何呢?”。
空空散人眼裡的光便淡了,良久方對身旁的小道者吩咐:“去,將你師兄們喚來”。
我腦袋裡嗡的一聲,後來的話便都聽不清,空空散人的白鬍子也變得模糊起來,就連他的人也變得模糊起來。
陸少卿何時進來,如何進門,是先邁得哪隻腳,我都不知曉。待回了魂,已聽得裴少玉在嗤嗤地笑;並一眼一眼地看我,我想必是心事被他看了去,便狠狠地剜了他一眼,只求日後他被狐媚子迷去了魂,才好。
靈山七子只來了五子。
別的人我管不得,一雙眼只管瞧著陸少卿,但他的眼卻只是在我身上迅急地掃過去,便朝著空空散人打個揖,恭恭敬敬道:“師父,徒兒願往東海”。
我在靈山腳下的時候,夜裡睡覺是要聽著鳥啼的,那鳥方修煉了幾十年,尚未成人形,也沒多少法術,叫聲卻端得好聽,可陸少卿的聲兒更悅耳,本想,天下間男子皆是粗聲大氣,如裴少玉那般不懂憐香惜玉的;但陸少卿,僅聞其音便知是個多情人了。
可陸少卿的話空空散人卻沒聽到,那老頭只是捻著白鬍子,陸少卿便垂了頭,用腳尖偷偷去碾地上的土。
而楚少琴卻蹦蹦跳跳地奔到空空散人懷裡,撒嬌道:“不如師父讓小七去吧,別忘了小七得了妙緣真人的五百年功力呢!去東海雖路途險惡,卻也難不倒小七;三日吧,不不,兩日便成,小七定將救命的雨帶回。六師姐,你說對不對?”。
我看不得楚少琴的笑,這廝生得唇紅齒白的,倒像個姑娘,但他卻是實打實的小子,只是年紀尚幼,卻因有了憑空得來的好法力,變得所向披靡起來。言罷他便轉眼去看花邵芳,可花邵芳卻悄悄地瞥一眼身旁的方少墨。
方少墨是靈山七子第五子,花邵芳是第六子,也是我本家,俗話說一筆寫不出兩個花字來,但想是她不屑與我同姓的,更不願靈山的家務事讓我聽。
果然,她又轉眼瞧我,臉便冷下來,沉沉的像就要下雨的天,我總不能令人家先攆了我,於是便搶著道:“你們的家事我留在這裡聽甚?我這便走吧!”。
就聽誰笑,笑罷了又說:“誰說她痴?我看她鬼著呢!”。
又是裴少玉!
我恨得咬牙,卻拿他沒法兒,就像陸少卿也拿我沒法兒一樣。這天下間的男女,沾了情字便都扯不清捋不順了。
“少玉,不如你去趟東海吧”,空空散人突然說。
“是。徒兒謹遵師命”,裴少玉瞥了我一眼,昂/昂/下巴,得意得緊。
……
裴少玉出發那日,我正往榆樹上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