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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卻到底還是沒有同意。其他人倒也罷了了,可太平,那是他嫡親 的妹妹。從小到大,幾兄妹之間,大概屬太平與他的感情最為深厚。
就連名字,兩兄妹都很是相似。李旦曾名旭輪,與旦一樣,都是太陽之意;而太平 則名李令月,可說兩兄妹的名字正是應了武則天為自己所取的名字“曌”中日月當空之 意。
從前李旦禪位於武則天,被困在東宮之時,待他一如既往親近的便只有太平一人。 如今重獲富貴,他又怎忍讓這個妹妹遠離長安呢?
長呈短嘆,回了寢殿,他便把此事說於已經晉封為貴妃的豆盧氏聽。
豆盧氏聽罷,只問了一句“大家可欲重演同室操戈之禍?”
這樣的話說得頗重,豆盧氏一生對李旦說得最重的話莫過於此。可是這個從不涉及 政治的女子卻是一語驚醒了李旦。經過數日沉思,他終於下了諭令命上書省擬詔。準了 宋璟與姚崇之奏。只是,其中太平的遷居地卻從洛陽改換成了蒲州。一個離長安近卻遠 不及洛陽繁華的城市。
詔書送達太平府。太平只是冷笑,甩下詔書便直闖東宮。竟是指著李隆基的鼻子大 罵:“你個忘恩負義的東西竟是忘了你今日之富貴是如何而來……”
言詞之激,讓李隆基也大感惶恐。
雖然與太平公主紛爭不亂,可這樣撕破了臉皮,竟是直指著他大罵的事情他連想都 不曾想過。
事情鬧得太大,他不能不有些表示。於是,姚崇與宋璟便成了顯而易見的替罪羊。
因為李隆基的奏表請重責茲生事端的兩位宰相,姚崇與宋璟很快便被罷相。原本應 該被放逐出長安城的諸王與太平一個都沒有離開長安,反是姚、宋二人黯然離京。
第一次的正面交鋒,就這樣以太平公主的大獲全勝而告終。三個空出的宰相之位, 很快就成了她的囊中之物,填補上的盡是太平公主的心腹。
可與此同時,李旦卻又命太子監國,總領朝中一切事物。又儼然是完全放權與太子 。一時間,處於爭鬥中間的兩大勢力又好似勢均力敵了……
這一年,李持盈過得極是平靜。或者說,靜若一灘死水,生活中似乎再沒有什麼能 激起她的熱情與衝動。對比於金仙觀的熱鬧,她的玉真觀仿若身處荒郊,無人問冿。
偶爾,自湖心傳來絲竹與歡笑之聲,似小貓兒的爪子搔弄人心。可她卻似根本沒有 聽到一般,無動於衷。玉真觀中,久未有絲竹之聲,就連她最愛的琵琶,也已許久沒有 碰過。曲無知音,訴與誰人?
白日裡還好,可夜裡卻是難以入眠。三五日能得一夜安眠,已是幸事。雖然飲食上 還算好,可她的身形卻還是越來越清瘦下去。
九月時,楊孺人產下一個男嬰,果然被取名為“亨”。不知是不是因為這孩子是她 救下的,李持盈總覺得這孩子與她很是投緣。雖然因這嬰兒太小,她連抱都不敢抱,可 每次她只要一走到搖籃邊上,那嬰兒便會睜開眼轉過頭來看她。就是正在哭也會立刻破 涕為笑,脈脈笑容,倒彷彿是認得她一般。
王慧君便贊這孩子是個有慧根的,知道誰對他好,想來日後定會知恩圖報……
李持盈只是笑。哪個又想過要他報答呢?可沒過幾日,她才知道王慧君竟是把李亨 報到了身邊養,雖然沒有正式過在她名下,卻明顯是打算一直養在身邊的。
在宮裡,奪妃之子為嗣的事不是沒有過。可李持盈卻還真是沒想過王慧君竟也會這 樣做。私底下李持盈去探望過楊孺人,雖然分明就從她眼中看到不捨與渴望,可楊孺人 竟然仍能忍住不去看李亨。
“雖然現在亨兒是太子妃養,可你是他的親孃,便是去看也是正常,想來太子妃也 不會怪你的。”她說得溫婉,可楊孺人卻只是搖頭,低下頭去笑得一臉平靜。
“我知道太子妃會對亨兒很好,這樣就足夠了……”捂著心口,仍會覺得痛。可是 她又能怎樣呢?自她誕下亨兒時,太子妃就已經把話和她說得明白了。
她這樣不爭不鬥的女人,在這後宮中能有什麼成就?就算太子登基為帝,至多也不 過是個嬪罷了。可太子妃不同,她是未來的皇后,如果亨兒落在她的名下,那便有大好 的前程。哪怕不成太子,日後也必會是諸多皇子中最得勢的……為了孩兒,她便是忍一 忍又如何呢?
憋見楊孺人的臉色,李持盈不禁有些黯然。她或許一世都不會明白一個做孃的究竟 是怎樣的。可是單隻看豆盧阿母還有楊孺人,她便覺心中隱隱作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