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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日,爹爹總在咳嗽,他看我的眼神漸漸渙散。爹告訴我,他夢到孃親了,他告訴我,孃親沒有騙他,今年,他終於在這個冬天夢到孃親了,雖然,還沒有下雪。
大夫告訴我,爹爹時日不長了。我想,爹爹是知道的,他也許只是為了等著這一天,等著我長大了,他好去找孃親。
第一百二十三章·歸去(5)
爹爹告訴我,紫竹軒是他與孃親的夢,他希望死後可以在這裡,我心裡慌亂不堪,可看著爹爹滿是期盼的眼神,我點了點頭。我知道,那也許是爹爹十八年前就作了的決定。
今年的冬來得似乎太早,孃親的忌日那天便下起了雪。自那天后,爹爹漸漸不能起身,他看著這屋裡的一切,跟我講著以前的故事,和著滿屋子的藥香,講有關孃親的一切。
“筱言,我終於可以夢到你了,下雪了,我也終於可以去見你了。十八年了,我終於等到這一天了……”爹爹說這話的時候,我正在看著外面突然下起的鵝毛大雪,杭州已經好{炫&書&網久沒有下這樣大的雪了,雪花飄進屋裡,我回頭看著爹爹滿意地閉上了眼睛。
按照爹爹的心願,我把他與孃親葬在一處,那天的雪下得很大,空中的雪花打著旋兒飄落。紫竹軒的上空,突然飄過許多紫色的縵紗,如夢、似幻……
“女先生回來了!這是當年我們送她走時結的縵紗!”小豆子哥哥說。
我看著天空中四處飄散的紫紗,怔住了,孃親,是你麼?你是來見爹爹麼?
我想,爹一定見到孃親了,我想,孃親等了十八年終於可以重新見到爹爹了,縵紗飄處,我彷彿看到了孃親,她對我笑著,與爹牽手離開……
竹林深處,迴盪著那首歌謠,“連就連,你我相約定百年,哪個九十七歲死,奈何橋上等三年……”
只是,無人知道歌者是誰……
第一百二十四章·夢醒(1)
誰念西風獨自涼,蕭蕭黃葉閉疏窗。
沉思往事立殘陽,被酒莫驚春睡重。
讀書消得潑茶香,當時只道是尋常。
“筱言!”
“起床了!”
“莫筱言!起床了!”
身上一涼,我揉揉惺忪的睡眼,看著眼前的人,“小Q!”我跳起來抱住她,“是你麼,小Q?”
她推開我,皺起眉頭:“莫筱言,你再磨蹭上班就遲到了!”
“遲到?上班?”我看著四周我絲毫不熟悉的環境,腦子瞬間短路,“小Q,今天是……”
“11月8號,立冬。昨天你還跟我說來著。”
哦,我鬆了一口氣,難道那些都是一場夢麼?可夢醒後,為何不是學校的寢室,這,又是哪裡呢?這夢可真奇怪,“小Q,咱們……”
“莫筱言,你再磨蹭就真的遲到了!”
匆匆忙忙地穿上衣服,小Q幫我迅速地整理好提包,又塞給我一部手機,小Q關門的時候,我瞥了一眼手機,2007年11月8號。
一路上坐車,我一直沉默。
“筱言,你還好吧?早上我對你大呼小叫,你沒有生氣吧”
有些茫然地看著她,搖搖頭,笑了笑,“沒事,我就是有點兒暈,可能是太困了。”
一夢千年麼?到底哪是真哪是夢啊?
兩年,我在那邊待了兩年吧。這裡也是兩年的時日,一切恍惚都似冥冥中的定數,只是,我一瞬間找不到方向了。
是否只是一場夢呢?還是……想到這裡,不覺一陣心悸。
“筱言,下車了。”小Q提醒道。
我(炫)恍(書)然(網)回神,看著小Q,跟著她下了車。
“筱言,你今天好奇怪啊,怎麼好像新職員一樣,什麼都亂七八糟的。看來週末就不該帶你去玩的,喝得酩酊大醉不省人事,現在連人都變了。”午餐時間,小Q納悶地看著我,我看著她,無從解釋,只能歉意地笑笑。
吃過飯,整理好自己的思緒,不管怎樣,現下的工作我要做好。
深吸一口氣,剛要開啟下午的工作表。
忙碌的下午,終於漸漸不再手忙腳亂,終於等到下班。
坐在回家的公交車上,漫無目的地看著窗外的景色,那時候的京城也有這裡的……似乎是……心下一顫,“京城”,我怎麼會用這個詞?收回目光,不再繼續看下去。
終於回到自己的小屋,這一天暈暈沉沉的,放下東西,直奔浴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