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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麼干係?再者,晏家獲罪之時她已七歲,若照左相大人這般說辭,末將是否照樣可說‘她曾不在奴籍’?”
這人正理歪理一併說出,惹得眾人一陣鬨笑。宏晅顏色稍霽,道:“徵西將軍所言甚是。本朝立儲,以賢為本,左相不必執著這些。”
被這般當眾議論家世出身我自是心中不願,宮宴之上又不便表露,當下只得默然向帝后一福,回去落座。隔著一道珠簾,猶覺得左相尖刻的目光直射向我,森意分明:“陛下素守禮法,忽而寵幸奴籍之女又許此高位,可見此女絕非善類!”
我唇畔一揚,冷笑終於湧了出來,語聲寒冷不已:“呵,我非善類?敢問左相大人究竟何為善!若說良家人子為善,奴籍為惡,那麼適才陛下與徵西將軍也說了,我並非生來便在奴籍。難不成在左相大人眼裡,我七歲落入奴籍那一日,便一朝之間由善變惡?恕晏然曾在奴籍八年,不能理解左相大人深意。”
“才人!”皇后低喝一聲隱有責意,我只作未覺,仍是冷然盯著左相。縱使當年之事我並不明其中細則,卻也知道我晏家突然落罪姜家逃不了干係,這位左相首當其衝。
氣氛冷肅須臾,宏晅一動,冠前十二旒相碰輕響,言語不耐中帶著惱意:“大軍凱旋,皇子降生,皆是好事,大賀的日子不必爭論這些。”他掃我一眼,語中平添威嚴,“不過今日左相既已提起此事,朕便把話放在這。立儲立賢,不論生母出身。此事僅今日爭論一次足矣,朕日後不想再聽到這樣的爭辯。”
莊聆明豔一笑,微低著頭撫弄著袖口花紋,語聲輕緩而清晰:“陛下繼位不過三載,正值英年,左相大人如此著急立儲之事,倒不知是何居心。再者,當年晏才人家裡緣何落得罪,左相大人比誰都清楚。本宮奉勸大人一句,凡事莫要做得太絕,人在做天在看。”
“婕妤這話本宮就不明白了。”韻淑儀姜氏輕笑一聲,一雙明眸目不轉睛地看著莊聆,“晏才人家自是因為謀逆落罪,先帝親自下的旨,在座諸位都清楚得很。怎麼本宮聽婕妤這話裡話外的意思,倒像是先帝冤枉了晏家?”
十二旒之後,帝王的面色愈顯陰沉,坐於皇后身側的琳妃素手撫一撫頭上珠翠,莞然而笑:“陛下,阿母今兒個進宮看望臣妾,還在月薇宮等著。現下時候也不早了,陛下可否準臣妾先行告退?”
宏晅淺一點頭:“去吧,轉告姑母,朕明日去向她問安。”
“諾。”琳妃遂起身端正一福,“臣妾告退。”
行出兩步,她又停住腳步,回過身向帝后道:“前些日子阿母說起想見晏才人,碰巧方才爭成那般,晏才人大抵也沒什麼心思參宴了,臣妾可否帶晏才人一道告退去見阿母?”
宏晅睇我一眼,點頭準了:“去吧。”
我也起身行禮告退,隨在琳妃身後下了那九級臺階。經過徵西將軍席前,向他頜了頜首以謝他方才出言為我解圍。便見他雖是跪坐著,右手持著酒杯支在案上,慵懶隨意卻是英氣不減,也顯現一笑向我一頜首,又兀自喝酒。
與琳妃一道走出輝晟殿,她停住腳步,抬頭望著深藍天幕上的點點璀璨,嘴角笑意迷離:“當初你避寵那麼久,後來忽然再度承寵,果然是為了晏家。”
我一怔。先前我與琳妃的交集僅限於昏定晨省時的問安而已,忽被問及此事,一時不知如何作答。她回過頭凝神看著我,頗有深意道:“本宮知道你是晏家嫡長女,為家族爭上一爭也在情理之中。本宮只想告訴你,不論你為何而爭,想要再後宮安身立命,就不一要依附於趙家,亦不可依附於蕭家。”她語中一停,沉沉續道,“如今鼎立大燕的三大世家,你哪個也碰不得。”
我沉默。世家更迭,只在朝夕。先帝之時,大燕朝鼎立的三大世家還是姜、甄、雪三族,然不過廿載而已,甄家覆滅,雪家隱世,姜家雖猶屹立,卻也岌岌可危。
我心知琳妃所言是對的,更覺無可奈何。晏家的種種劫難,說到底是夾在三大世家之間而致。所謂解鈴還須繫鈴人,要使晏家重新立足,勢必離不開這姜、趙、蕭三家。
“娘娘為何告訴臣妾這些?”
“因為你是陛下的心頭之好,陛下不會想看到你在世家鬥爭中掙扎。陛下不想,我就不願。”她說得誠懇,我的心彷彿被什麼東西輕觸了一下,陛下的心頭之好?
倒不如說是新歡罷了。
她深一看我的神情,笑言:“本宮要回去了,才人回靜月軒歇著便是。”意指我不必隨她去拜見肅悅大長公主了。
“恭送娘娘。”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