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陣漸近的鼓聲中醒來。
睜開眼,成舒殿裡已是燈火通明,我忍著身上的痠痛坐起身,即有宮娥上前為我披上衣服,卻是眉眼低垂著並不看我。我僅一思幾個時辰前的種種,一股強烈地恨意便從心頭湧起,在體內不住地竄動,心痛欲裂。被這種恨逼得想要大聲喊出,以抒心中憋悶,目光掃過身側宮娥時又生生忍下。
我看看她,問:“幾更天了?”
“回尚儀,五更四點了。”我聽了她的稱呼,心裡微一沉,未動聲色,只閒閒一句:“哦,這麼晚了?也該起了。”
離榻,宮人們手腳麻利地服侍我盥洗更衣梳妝,卻皆是一言不發,好像一屋子啞巴一樣。其中的幾人我是很熟悉的,空暇時也常常閒聊解悶,今日他們面對我卻都不約而同地選擇了不苟言笑,一張張明明不同的臉看上去又都一樣。我知道,冊封旨意沒有下來,也不知會不會下來,我的前途是未卜的,他們說什麼也不合適,閉口不言是最好的。
猶是一身尚儀女官的裝束,淡藍的廣袖對襟上襦,白色水墨紋的齊腰裙,宦官林晉呈上大袖衫,我瞥了一眼,道:“不必了,今兒要和宮正去尚食局辦事,穿成這般不方便。”
林晉一滯,猶豫著試探道:“尚儀您……還要去尚食局?”
我黛眉一挑,聲音略顯尖刻顯得理所當然地反問他:“若不然呢?不做事了嗎?”
他欲言又止,我知道他是有話想說,又礙於這一屋子的宮人不便說出,對鏡理好鬢髮,向他道:“隨我一起找宮正去,尚食局那邊的事也需要個幫手。”
林晉“諾”了一聲,隨我一道出了成舒殿的大門。周圍沒有旁人了,我方問他:“你想說什麼?”
林晉垂首道:“晏姐姐,我覺得……您今兒個還是不要到處走動了,萬一陛下下朝回來下旨晉封,姐姐您不在……”
我擺手打斷他的話:“昨夜之事必定已經傳遍了六宮,我若是因著一朝得寵就連分內的事也不做了,有心人必定給我安個恃寵而驕的罪名。你也知道陛下的旨意還沒下,我如今就還是從三品尚儀,這個時候如有人想來找麻煩,我一個女官能做什麼?”我語中一頓,“再者,宮女得幸不受封的也大有人在,難不成以後都不做事了嗎?”
在聽了後一句後,林晉渾身一個激靈,訥訥道:“姐姐……陛下不會……”
我煩不勝煩:“走了。”
我也覺得,這種事該是不會發生在我身上的。宮女得幸若不冊封,這輩子便算是毀了,不可能賜婚再嫁,也不可能再做得臉的活兒。我知道,擺在我面前的是兩條路,一是冊封宮嬪,二是……他會當做什麼都不曾發生,那麼我很快就會連這尚儀的位子也沒有了。我心底覺得畢竟有這許多年的情誼在,他不會讓我淪落到那個地步,可他在上朝前為何沒有留下旨意?冊一個從九品的采女,只需要他留一句話。
君心難測,我素來明白。
怡然今天不在御前當值,她開啟房門看到我時驚訝無比,有些不知所措地去看林晉。我邁到屋內,笑向她說:“別緊張了,我還是尚儀。”
她訝意更甚:“姐姐你……陛下他……”
我一搖頭:“沒事,不冊封便不冊封,照舊做事罷了,有什麼大礙。”
一起走在去尚食局的路上,怡然拉著我道:“姐姐,等你作了宮嬪,我去服侍你吧?”
我斜睨她一眼:“說什麼胡話?我便是作了宮嬪,最多也就是個從八品寶林,身邊服侍的人最高也只能是從八品長使,你啊,好好做你的宮正便是了。”
怡然這個宮正的位子,是我薦上去的,我知道她一直不喜歡,巴不得早早推了才好。宮正掌戒令刑責,本就是個令人生畏的官職,怡然心善,自不願動刑責罰宮人,又偏生在這個位子上,很多時候不動不行。之前她曾央求過我很多次,要我稟了陛下換個人做宮正,我為她的前途作想便不曾答應過。而如今,我不答應她,卻更多地是為我自己的前途著想。
不比那些有家室背景的宮嬪,我若當真得封,在後宮孤立無援,有個人能在御前為我聽著風聲總是好的。
正值二月,桃花盛開。我一直是喜歡桃花的,尤其是這幾個月。在帝太后決定為我賜婚之後,我對日後的生活自有憧憬,常去想象為人|妻後的日子。
“桃之夭夭,灼灼其華,之子于歸,宜其室家。”我以為我會成為這樣的新婦子,但終是沒有機會了。我甚至連未婚夫的名字都還不知道,只從帝太后口中聽說那人是三品安夷將軍。
我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