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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與他相顧一笑,正要說話,突然看見前面轉角處聽雨軒的紅色燈光。隱隱約約,門前春菱與楊長安兩個提著燈籠正張望。及至過去,果然他兩人,一臉焦急。我自知此次任性,心下好一陣內疚。及至近了,春楊二人見我居然與文浩一同回來,焦急轉為詫異。卻又不敢多問,齊齊對著文浩跪下去見禮。
罷了。文浩笑道:有其他主子時,你們按宮裡規矩也罷。下次本王再來此地,若沒其他主子在,你們便不必行此大禮。
春菱不起來。她雙目含淚道:王爺,春菱多謝浩王爺救命之恩。王爺體恤下人,對春菱一家有再生之德。奴婢今生若報不了王爺大恩大德,來世做牛做馬,銜草結環一定報答。
說完,她對文浩叩下頭去。
糟糕。我竟忘記此事!我也忙隨著春菱對文浩跪下,朗聲道:荷煙多謝王爺救春菱一命。
文浩忙扶著我起來。他又急又氣,笑道:起來!都起來!存心氣我麼?荷煙,你若真想謝我——那麼請聽我話,今後不得再去那處。
是。我說。我一本正經對文浩欠身施禮:荷煙謹遵浩王爺嚴命。
文浩目中眼波驟然深沉。他展顏一笑,轉身消失於茫茫夜色中。
目送文浩離去,我笑問春菱:姐姐,你一向將生死置之度外,怎麼對著浩王爺時,表情那樣感動?還說什麼王爺救你全家?王爺真救了姐姐全家麼?春菱一怔,略顯慌亂道:啊?沒有……
我見四下無人,悄悄笑道:姐姐,外面傳說“寧做浩王妾,不當後宮妃”莫不是姐姐也喜歡上了浩王爺?春菱臉羞得飛紅,跺腳道:小姐!
我知春菱忠厚害羞,於是不再與她戲笑。進屋後,也不洗漱,屏退裡屋所有人等,這才從懷中掏出那本剛拾到的書冊,向燈下細看。冊子做工精美,雖有些舊,卻不破不缺,儲存良好。封面右側空白處,有娟秀的字型豎寫四大字——“媚行深宮”。
再看封面左側,豎寫著三個小字:林媚兒。
原來她閨名媚兒。媚眼隨羞合,朱唇逐笑分——我眼前頓時出現一名媚眼如絲纏繞,神情慵懶妖嬈的美麗女子。那女子在文澤面前長袖善舞,讓文澤享盡人間千般風情。
我一面想,一面翻開內頁。淡淡的,有荷葉清香從扉頁中飄出。內頁首頁,林媚兒在紙上寫著兩行小字:深宮寒潭刀與冰,方知此事要媚行
我正想深看,門外小蘿說安寢時間已到。我忙應聲,合起冊子,放至檀木櫃中一個帶鎖紅漆小箱鎖好,這才洗漱安寢不提。
第二日有訊息傳來,胡貴人中秋之夜為文澤再添一公主。文澤命人抱嬰兒去看,晉胡貴人昭儀,卻不去見她——任何嬪妃均不召見。
八月十六日;太后攜懿孝皇后赴家皇家寺院——蓮溪寺許願。希望佛祖有靈,保佑後宮嬪妃為文澤多添些皇子。
文浩贈我“燕語”琴。並附帶幾支曲子與一封書信。信中教授我基本彈奏技法,又說:指法易練,意境難成——會彈琴的人首先講究的是意境,其次才是指法。有了意境,指法就算生一點兒,也能讓聽的人身臨其境;反之一味講究指法,沒有意境,聽到的人只能聽個熱鬧,卻感受不到其中的滋味——令叔柳三公子乃此中高人,你耳濡目染,想必假以時日,必得其中真諦。
看完,我將文浩書信拿至燭火裡燒掉。信手翻看曲譜,卻是一支《明月春深》一支《梅雪驚鴻》。我一支支看去,心中默默吟唱。只覺這些曲譜端並不是世上流傳的,但細細唱去很是好聽。我反覆呤唱,只覺滿口生香。正此時,小蘿過來。蓮蓬打聽來的訊息,她說:皇上已召良妃娘娘侍寢。
我看她一眼,微微低頭。又將眼晴望向別處,只不作聲。
小蘿一向性急。她急道:小姐,別的主子都在想著心思準備,您就不準備什麼?準備什麼?我問。我裝作並不在意地說:皇上召見良妃,證明皇上喜歡她。皇上有選擇,我卻沒有。皇上心裡,目前後宮嬪妃中,良妃是其首選,其他次選,再次選,只得等待。
小姐!小蘿急道:良妃娘娘哪裡是等來的皇上?昨日,她先帶親手做的湯去御書房見駕。被拒後徑直跪在書房門口,說擔心皇上,只看皇上一眼便回。又說皇上不開門,她就不起來。然後每隔一個時辰寫一首詩送進去。不吃不喝,終於昨日傍晚急火攻心暈倒在地。皇上聽說,開門親自出來抱她進去。後傳太醫來瞧,心疼得了不得。所以昨夜,聖上便歇在錦繡宮中。
啊,我心暗想:都說良妃是個冷美人,原來也要看是對何人對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