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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勝回宮,懇請娘娘大發慈悲,再賜信女幾條妙計。信女感激涕零,終生不望娘娘教誨大恩。
她說完,誠惶誠恐地對著布幔拜了四拜。許久,方才站起身來。
我聽見牆壁上的黑布被人掀起,然後有什麼東西被開啟。最後,頭頂傳來良妃又驚又喜的聲音。多謝娘娘。她說。
她復又跪下,再拜幾拜。然後步履輕快地轉身離去。
我確認她已走遠,方才拍拍頭頂灰塵,從案几下鑽出。掀開布幔,牆面出現一個白色小小暗門。門中放有一隻紫檀木小方盒,盒內空空如也,想是良妃適才從中取走什麼物什。
檀木暗香浮動。我心念轉動間,突然明白小樓有混合香味的秘密。再四處走動檢視,知道果然如此。原來這小樓以沉香木為主體,以檀香木作圍欄杆,兼混花香、乳香進塗牆泥土中,故此經年香氣不斷。
我怔怔出神,幻想當年小樓女主於四季花開之時坐在樓上,飄風細雨之中斜倚欄杆。我想,恐怕連她自己也分不清清,四處瀰漫的香味究竟是花香?樓香?還是人香……
當我從邀請樓中出來,同春菱一起回走,隱隱約約的,對岸香味如影隨形追蹤著我們。似花非花,似檀非檀……不招便來,揮之不去。
水上有股氤氤氣息瀰漫開來,彷彿有種觸手可及的嬌羞與纏綿。
我一路走,一路發怔。卻冷不丁再次遇見良妃。她面無表情,正帶著安嬪、榮貴人迎面走過來。我心猛跳,倒象自己做了什麼錯事般,不敢直視她眼。
我微微低頭與她們見禮,隨著走進一處臨水小亭中。
有宮人拿張蘇絲織玫紅色繡花椅墊鋪好。良妃坐下,自顧看湖裡穿梭錦鯉。
許久。
許久之後,良妃好似方才想起還有我們幾個陪在身側,於是回過頭說:這些日子皇上不在宮中,想必大家都悶得慌。明日本宮做東,取些邏宗國進貢的白葡萄酒,尋個地方大家一起吃酒鬥詩玩上半日,又解悶,也有趣味。只不知你們意下如何?
有偏娘娘。安嬪搶先大聲笑道:這邏宗國進貢的酒,妹妹最愛吃。偏皇上寶貝得什麼似的,只給娘娘一人!
說話的這安嬪長得身材適中,略顯豐滿,豐乳肥臀。柳葉彎眉,杏仁圓眼,大嗓門。渾身堆珠徹玉,花枝招展。她本是因為是皇長女玉芙公主生母,現在又有三月身孕,常將肚子挺高,只怕別人不知其身懷龍種。據說,她原是漢陰縣令妾室所生,入宮一直無寵。後因盡力奉承迎合良妃,才時常得侍寢機會,又是肚子爭氣,於各嬪妃中最早生下皇女,這才混至嬪位。嬪妃宮人們暗中多有議論,謂之極俗。
良妃聞言微微一笑,面有得色。
榮貴人輕聲笑道:娘娘對妹妹們一向極好。只是妹妹卻想,若象往年那樣邊吃酒,邊鬥詩作對,哪個姐妹又能強過娘娘去?妹妹先認輸,明日也不用開口,專吃罰酒好了。
榮貴人今年年方十六,閨名榮萼兒,是揚州榮知州小女。一年前文澤看海事工程,其父接駕。席間命女兒榮萼兒獻舞。文澤喜歡萼兒,帶進宮中封為貴人。她性子溫柔,一口官話中帶著吳儂軟語,黃鶯出谷般好聽;身材嬌小,眉眼如畫,淡泊如詩,如同名家畫中走出的仕女;又因能歌善舞,舉手投足間竟自帶些許仙風雅韻。
良妃聞言更加得意。她說:既是這樣,明日改釣魚兒玩。本宮要讓你們輸個心服。到時數誰魚多,便多吃兩杯。沒釣著的人,罰她們不許吃本宮好酒。榮萼兒輕笑道:那可好,數完數後,咱們再將魚放生,為娘娘祈福。祝娘娘早得皇子。
良妃聞言,面色微變。
真是那壺不開提哪壺。良妃入宮後曾懷孕兩次,惜每回不足三月均無故小產。得聖寵而未成功育有皇子,本是她心上傷疤。因此她很不高興,向榮萼兒冷冷道:多謝你,竟想得如此周到。
榮萼兒卻毫未察覺,轉頭對我輕笑道:不知妹妹你可有釣魚興趣?我忙笑道:妹妹只一旁服侍罷。自己並不會釣魚。
安嬪聞言冷笑道:妹妹不會釣魚?妹妹一鉤子下去,連條皇上這條真龍也能釣上。小小魚兒,又算得什麼?
我愕然。一時語結,也不知該說些什麼。
榮萼兒也不曾料想安嬪說這樣的話,面上略顯尷尬。就想著轉換話題。她輕扶我臉頰,點頭嘆道:總覺妹妹與眾不同,今天才發現,你竟未化妝!真真好美的人兒,不化妝尚且如此,一朝裝扮起來,可不知皇上要喜歡成個什麼樣子呢!
良妃與安嬪聞言,面色均是一變。我心裡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