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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所以,我把你當作一個大人一樣和你交談。如果你的苦想告訴阿瑪,阿瑪絕對會認認真真的聽,如果你還不想說,那就藏在心裡。只是,你的養父母他們還在嗎?”
“他們都已經過世了。”
他嘆了口氣:“孩子,我們生你卻未養育你,這是我們的錯。回家給你的養父母奉上牌位,咱們一家子每天三炷香,供奉他們吧。”
“可以嗎?”
“當然可以,阿瑪不是那種不分黑白不通情理的粗人。”
“恩。”我躺下去,閉上眼睛,什麼都不想再說了,只有眼淚悄悄地流出來,爹,娘,素筠好想你們,如果咱們一家還在紹興,該有多好!
“你躺著休息吧,馬上就到家了。”
在他跳下馬車的那一剎那,我低低地問:“我叫什麼名字?”
“墨佳氏縈雪。”
雖然滿腹懷疑,我仍舊跟著從天上掉下來的便宜阿瑪、便宜額娘回了那個便宜的家。
瑞珠一直服侍著我,我卻有幾分討厭看見她。因為我總會想起安安,想起那個饞嘴的調皮丫頭。
阿瑪和家裡的人說我生病傷了腦子,認不全人。所以,我還沒有叫過阿瑪和額娘。我總覺得,如果叫出口,爹孃也許就再也不會認我。
想去街上看看習家的鋪子,哪怕有一絲可能的機會,我都想去確認。可是額娘總是看著我,不讓我出門。我不想理她,雖然她是個可憐的母親。
每天,坐在院子裡,仰望天空。碧藍的,廣袤的,無垠的,自由的。
每天,吃飯,睡覺,發呆。
每天,沉默著,孤獨著,絕望著。
不想有人看到我,不想有人管我,我想讓這世界上所有的人都消失。
一個月後,我第一次對著額娘說話:“我想去潭柘寺。”
“好好好,小雪花乖,咱們明天套上馬車就去。”
其實我想去五臺山,不過有些遠。其實在哪裡出家都一樣,做個行腳的比丘尼就可以了。
第二天,額娘帶著燕紅興高采烈地操持了一車的吃得,帶著我、瑞珠,還有幾名年輕力壯的戈什哈直奔潭柘寺。人多得讓我以為似是回到現代,多嘴的瑞珠嘰嘰喳喳地告訴我,今天是“金粟如來誕”的大日子。
煩,很煩。車外的嘈雜讓我心煩;偶爾從車簾看出去,黑壓壓的一片人讓我心煩;燥熱的天氣讓我心煩。
“小雪花,你不舒服嗎?讓額娘看看。”
我忍住沒有排開她的手,僅僅是把頭偏開。看著她眼圈又紅了,唉,我何必把氣撒在一個不相干的人身上,更何況也許她是我的親生母親。“我沒事。”
“恩,恩,馬上就到了。”
如果是娘,現在一定哭得我頭皮發炸;爹也會拎著我的耳朵好一頓臭罵。
下車,進山門。
戈什哈們站在外圍擁著我們四個女的,可是熙熙攘攘的人群把我們幾個擠得東倒西歪。“小雪花,不怕,這次額娘說什麼也不會放手了。”她緊緊地拉著我手,我可以感覺到她手心裡的汗漬。想甩開,又捨不得;想說什麼,又不知道說什麼好。
“救命啊!”一聲淒厲的尖叫從山腰處傳來。剎那間上面的人群彷彿多米諾骨牌一樣就往後倒,耳邊是無數聲淒厲的尖叫哀嚎,我心裡有些好笑:死在這裡,算是功德一件嗎?放鬆身體向後倒去。
“不要,小雪花,抓住我,不要鬆手!”她緊緊地拉著我,另外一隻手抓著樹幹,把樹都抓出血來了。
不,那不是樹的血,是她漂亮的指甲硬生生折斷……為什麼要救我?我不過是個妖怪,是個廢物,是個災星……
“小雪花,額娘再也不要放手失去你!”她哭喊著,頭髮因為掙扎都有些凌亂。
好吧,既然你不肯放手,那就讓我為了你活下去。我猛力一跳,直撲到她的懷中,左右是一片擠到受傷的人群。
“小雪花,不怕不怕啊!”她拍著我的臉,笑呵呵地說,身子卻軟了下來。
“額娘!”我抱著她跪坐在地上。
“小雪花,你叫我額娘了。”她摸著我的臉,“好孩子,都是額娘不好,別責怪自己了。”
“不,不是額孃的錯,我沒有怪額娘。”我拼命搖著頭,我該怪誰呢?連兇手是誰都不知道。我能去恨誰?能去詛咒誰?
這個世界真是奇怪,別人在那邊哭天抹淚地指日罵地,我卻在這邊悲喜交加的又有了一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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