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派援兵。聞大司空領百萬大軍前來,宛城將士無不歡喜,如小兒之盼慈母,如酷暑之望甘霖,切不可令失望也。宛城乃帝國之重鎮,宛城將士乃帝國之將士,豈能棄而不顧,任其自生自滅?倘若再多加耽擱,而宛城為劉伯升所破,即使攻克昆陽,也是因小失大、得不償失。請大司空三思再三思。”
王邑譏笑道:“不過才死了三千人,嚴將軍就害怕成這樣!”說完,厲聲言道:“吾意已決。今領雄兵百萬,授命剿賊,易於泰山之壓雞卵,輕於駟車之載鴻毛。誰能抵擋?誰敢抵擋?先屠昆陽,然後喋血而進,前歌後舞,顧不快邪!”
嚴尤暗自搖頭,無話可說,道不同難以與謀。王邑更鐘意寧拙勿巧,作推土式前進。好比為文之道,同為高手,遇到棘手之處,有人願意繞過去,虛寫或者索性留白,言不盡而意無窮。譬如陀思妥耶夫斯基,則從不逃避,直線攻擊,以其笨重而鋒利的力量,穿透一切,粉碎一切。
可以輕靈,而他選擇狂野。
可以華麗,而他選擇決絕。
【No。3 將帥之別】
經過漫長而無眠的一夜,第二天一大早,王鳳和王常再次登上昆陽城樓,向前一看,更加想哭。相比昨天而言,城下官兵又增加了許多,從各州郡徵募而來計程車卒,仍在不斷抵達。漢軍這邊,戰死一個少一個,官兵那邊,卻是戰死一個,補充十個,這仗還怎麼打?這城還怎麼守?
王邑比王鳳和王常起得更早,他望著城樓上疲憊的王鳳和王常,甚至開始有些同情對方,明知無望,卻又不得不反抗,那麼,讓一切儘快結束吧。令旗一揮,攻城開始!
一切彷彿是昨天的重演,然而強度卻猛烈了數倍。昨天官兵只不過從城西一面進攻,今天則是從城西、城東、城南、城北四面同時開戰。昨夜,官兵又繞著昆陽城築起了十多座高達十餘丈的高臺,每座高臺之上,此時都配有一名旗手,將昆陽城頭漢軍的防禦體系盡收眼底,一旦發現漢軍某處防禦變得薄弱,迅速透過旗語傳達給攻城部隊,立即大軍雲集,朝漢軍薄弱之處猛打狂攻。
時間流逝得如此之慢,彷彿每當一人戰死,時間都要停下來為之哀悼一番。太陽寂寞地在天空中行走,終於從東方緩緩落向西山,在帶給血色戰場一段短暫的血色黃昏之後,徐徐收斂光芒,留給天地一片暗淡。
城樓之上,王鳳和王常不可思議地彼此對望,他們打退了官兵的瘋狂進攻,他們守住了昆陽!這一天結束之時,他們居然還倖存在人世上!
當夜,又一份傷亡報告擺在了王邑的案頭,一天下來,官兵再次陣亡五千人。王邑皺了皺眉頭,問嚴尤道:“嚴將軍有何高見?”嚴尤直言不諱道:“屯兵堅城之下,雖有雄師百萬,也難以施展。表面上看,是我等在圍困昆陽,但換個角度再一看,昆陽何嘗不是也在圍困我等?為今之計,還是應捨棄昆陽,直奔宛城,利用中央軍的騎兵優勢,在開闊地勢衝鋒陷陣,摧枯拉朽。”
王邑笑道:“不過又死了五千人而已,嚴將軍莫非又害怕了?”
嚴尤乃是新朝德高望重的老臣,連王莽也敢當面頂撞,面對王邑的嘲諷,自然也不甘示弱,冷哼道:“大司空身為主帥,卻拘泥於一城一池之得失,徒令無辜士卒作無謂之犧牲。對此,老臣不得不害怕。”
王邑道:莫非嚴將軍覺得我目光短淺、不識大體?嚴尤怒而不答。王邑一撇嘴角,笑道:“兩天死八千人,沒什麼大不了。照我的計劃,總共來了四十多萬官兵,我看,要戰死一半才行。”
王邑隨口一說,嚴尤卻聽得不寒而慄。這是人話嗎?二十多萬條鮮活的人命,你說起來居然連眼睛也不眨?
王邑見嚴尤大驚失色,於是笑道:“嚴將軍何必驚詫。嚴將軍熟讀兵法,我之所言,於兵法可有依據?”嚴尤默想片刻,道:“兵法尉繚子》確實有雲:古之善用兵者,殺卒之半。殺卒之半者,則威加海內。然而……”
王邑打斷嚴尤,厲聲道:反賊為何如此猖獗?就是因為帝國軍隊潰爛羸弱,不堪為用。我此番剿賊,勝利並非唯一目的,我要透過此次剿賊,為帝國打造一支鐵軍。你看看,這些從州郡臨時徵募來的兵卒,軍紀散漫,號令不習,哪裡有半點天朝官兵的樣子?要想將這些人打造成為鐵軍,非經千錘百煉不可,而戰爭就是最好的練兵,至於戰場究竟是昆陽還是宛城,其實都一樣。懦者死,勇士生,死二十多萬懦者,留二十多萬勇士,足矣!剿賊成功之日,鐵軍摶成之時,再揮師北上,遠逐漠北,殲滅匈奴。內亂外患,一朝蕩平,則新朝國祚,可保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