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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緒,他又開始認真地處理奏摺。
今年平楚北部的氣候十分反常,六月,位於平楚東北的號稱平楚第二條大河的洃河氾濫,淹沒河岸兩旁良田無數,百姓流離失所,朝廷派去休整河堤的官員剛剛開始動工,八月,西北又傳來了大旱的災情。今年平楚,只怕又得花高價從百州採購糧食了。
看著手中的奏摺,即墨晟彷彿看到了東北洃河兩岸,濁浪滔天,目之所及,一片汪洋,良田被淹,屋舍坍塌,親人失蹤,逃過水淹的百姓食不果腹地聚集在高處,絕望地看著再也認不出原貌的家鄉,不知該何去何從。而西北的穠稼平原上,烈日當空,土地龜裂,衣不蔽體的百姓們牽著老馬瘦驢,匯成了一支支逃荒隊伍,攜家帶口地一步步艱難地向南方遷徙,路旁,不時有因乾渴或飢餓的老弱婦孺倒下,人們已被幹旱和飢渴榨乾了眼淚和精力,一邊草草埋葬已逝的親人一邊默唸他的幸運,終於可以不必再繼續活著受罪了。然後,神情黯然地繼續南下……
即墨晟合上奏摺,閉眼,壓住眼中那股溼意。這一切,雖說都可以歸結為上天的降災,但他這個財政大臣,又何嘗沒有失職之處呢?
自從兩年前接任財政大臣一職後,翻閱往年的檔案,他就已經發現,平楚北部一直因為旱澇災害而收成不佳,每年上交國庫的糧食極少,他也曾想,應該採取一些措施來平衡平楚東北和西北的這兩種極端災情,那麼,只有一種辦法,那便是將由東北發源,橫穿整個平楚中部的洃河改道,在它的半腰開鑿出一條人工河道來,讓它呈丁字形流向年年乾旱的西北腹地,這樣,不僅可以分流夏季洃河猛漲的洪水,更可以一舉解決西北的因缺少水源灌溉而引發的旱情。
當時,他曾收集各方資料,仔細計算這番水利工程需要的花費,結果,他被自己算出來的數額嚇了一跳,這項浩大的工程,光是資金就幾乎要耗光平楚國一年的全部收入,還不包括人力在內。
當時,平楚與百州關係緊張,他又是初涉官場,雖有父輩廕庇,卻無政績撐腰,在朝中講話,難免聲弱三分,故而,他只是降低了東北和西北地區的徵稅標準,並未向上建議興修水利之事。
如今看來,這興修水利之事,已刻不容緩,若不然,不用百州和殷羅來攻,平楚也必將在糧食欠收百姓流離內亂中日漸衰弱下去。
若是要向朝中建議興修水利之事,必定會受到東方權一方的阻撓和干擾,必須做好萬全的準備和計議方可行事,最好,能親自去北方巡察一番。
只是,要將東北和西北如此廣袤的地區的情況體察清楚,至少也得幾個月時間,自己,又如何脫得開身?若是派別人去,派誰好呢?又有誰願意去那旁人避之不及的災地呢?
吱呀!
身側突然傳來一聲輕響,即墨晟聞聲轉頭,卻見朱嶠正將緊閉的窗扉開啟,天已亮了,薄薄的晨光灑在他的桌前,微風拂來,他竟覺得有些冷。
朱嶠轉身,見適才還在專心處理政務的即墨晟抬頭看著自己,怔了一怔,忙道歉:“擾了少主,屬下該死,請少主恕罪。”
即墨晟低頭,唇間逸出兩字:“無礙。”
朱嶠正想躡手躡腳地出去,看看早膳是否已經準備妥當,身後突然響起即墨晟的聲音:“阿嶠,把書架上面的平楚河渠分佈圖拿下來。”
“是。”朱嶠很快就從一堆地圖中將即墨晟要的那張圖取了出來,將它平平整整地掛到了書桌旁的那面空白壁上,以便即墨晟抬頭便能看見。
即墨晟站起來,抬步向那邊走去,想看得更為仔細,剛走兩步,身形頓了頓,伸手從懷中掏出一條石青色的手帕,捂住了嘴。
朱嶠看著手帕的邊緣漸漸滲出一點豔色,急匆匆走過來兩步,卻又硬生生地剎住。
即墨晟僵立了一會,輕輕擦了擦嘴角,攥起手帕,頭也不抬道:“你先出去吧,有事我再叫你。”
朱嶠看著他殷紅的唇,映襯他如雪的容顏,觸目驚心,撼人心神,但他卻無暇來驚歎主人的美,他只知道,已經過去半個多月了,因為不能正常休息和找大夫來治傷,少主每天還要嘔兩次血,只在每天凌晨偷偷地喝一碗傷藥,如此下去,少主的傷,何時才能好?
握緊雙拳,他默默告退,出了蘅皋殿,他站了站,轉身直奔夫人的怡心殿而去。
第077章 親上加親
“……這還了得?這還了得?我的晟兒啊……”
“……娘,您先彆著急,要是您急壞了身體,這可真是了不得了。你這奴才,少爺但凡有一絲不好,你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