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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笑的是,即便如此,最終,他的願望還是落空了。
如今,他想彌補自己犯下的錯,卻發現已不那般容易。
如果,北堂靜拒絕離開,該怎麼辦?他不能強硬地對待她,至始至終,她都沒有犯什麼錯,她應該受到公正的對待。
該怎麼辦呢?
回到即墨府,已是戌末,去琉華園的路上,發現朱嶠還在汐華園前。
即墨晟眉頭微凝,上前問道:“影郡主還未歇下嗎?”
朱嶠搖頭,道:“剛剛要了兩壺酒進去。”
即墨晟躊躇片刻,問:“她有沒有說什麼。”
朱嶠俯首,道:“一個時辰前她曾向屬下問及您的去向,屬下沒有隱瞞。”
即墨晟釋然,對池蓮棹和朱嶠道:“你們先下去休息吧。”
推開汐華園的門,滿院月光,一片沉靜。
他曾想派兩名侍女給她,可她拒絕了。他已習慣了這樣的安靜,可看到她的院落如此安靜和毫無燈火溫暖時,他心中卻有些難過。
沒走幾步,就發現了她,因為她就坐在院中那株海棠樹下的几案旁,背靠樹幹,小臉微側,似是睡著了,淡淡的酒味在空氣中氤氳。
平楚的九月,夜晚已是頗涼了,如果這樣在醉酒中露天睡一晚,會生病的。
他走過去,蹲下身子,想將她抱進房中去,不意剛碰到她的肩,她卻突然睜開眼睛,她並沒有醉,只是在微醺中閉目沉思而已,想得太過入神,沒有聽到他的腳步聲。
最初的驚訝和戒備退去後,她顯得有些侷促,害怕心事被他看穿般的侷促,低聲道:“晟哥哥,你回來了。”
即墨晟看著她有些瀲灩的眸光,點頭道:“聽阿嶠說你還沒睡,所以進來看看。”
他並沒有如她所想般留在安裡過夜,她原本該高興,可看著這樣的他,卻是更多的感傷和歉疚擠上了心頭,她低眸,看到案上的酒壺,道:“今天突發奇想,向他要了兩壺酒,定是他告狀了。”
即墨晟不語。
小影停了停,抬頭看他。
即墨晟伸手握住她的手,看著她道:“有什麼想法不能直接告訴我麼?我不希望,在我們以後的生活中,還有隱忍存在。”
小影垂下眸,咬唇,微微搖頭,淚珠在夜色的掩護下悄無聲息地低落,道:“我不知該如何說。”
即墨晟怔了怔,突然明白了。如果說,他們之間還有難以啟齒卻又無法忘懷的糾葛,只有一件事。
所以,知道他今夜去了安裡,她要借酒消愁,只因雖然她心中有擔憂,卻因為她心中亦有愧疚,覺得沒有權力要求他的忠誠,所以她難過。現在,他回來了,她也並不覺得開心,那是因為,他的忠誠讓她心中的愧疚更深,她無法排解,更無法展顏。
這個傻瓜,該怎樣讓她相信,對於她和宴澤牧的那段過往,他更多的是心疼和自責,毫無責怪她的意思。該怎樣讓她相信,只要她自己能從陰影中走出來,那段經歷將隨著他們新生活的開始而徹底淹沒在歲月的長河中,永不再被人記起。
“小影,夜深了,你早些睡吧,不要想太多。”思索半晌,最終,他能說出的,卻只有這句話。
小影點點頭,道:“晟哥哥,你也早些休息。”
次日上午,即墨晟上朝去了,汐華園中來了客人。
看著突然到訪一臉不悅的虞紅絡,小影一時不知該說什麼,介於她是長輩,小影給她奉上茶後,站在一邊等著她開口。
虞紅絡坐在窗邊,也不看身旁的她,目光直視著前方,開口便道:“聽說,你在殷羅嫁過人。”驍王府財大勢大,她想要知道某個人的底細,並非難事。雖然知道那個男人是殷羅的皇帝,但她故意省略不提。
小影一驚,抬眸時,虞紅絡正好也看過來,目光冰冷而,充滿鄙夷。
她怔了一怔,低下了頭,道:“是。”在自己愛人的母親面前承認自己曾經屬於過別的男人,委實是一件萬分煎熬的事情。
“那你有什麼資格叫他休了自己的側妃?”虞紅絡拔高了音量。
小影一愣,一句“我沒有”到了唇邊,又被她強行壓了回去,訊息來得突然,最初的震驚過後,她立刻意識到,不管是不是她的主意,即墨晟這樣做,總是為了她。
見她不說話,虞紅絡更生氣了,一拍桌子,對小影怒目而視,道:“今天我把話撂在這裡,如果,晟兒他真的休了北堂靜,除非你叫他也不要認我這個親孃,否則,在我死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