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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了姬申。”她低喃。
“好。”他答應,沒有一絲猶疑。
宴澤牧和小影於正月十五回到金輝皇宮,正月十五夜間,數十位百州朝廷重臣在龍棲園飲宴時中毒而死,待到盛泱皇城禁衛軍得到訊息趕到時,繁華妖嬈的龍棲園已成為一片火海。姬申當即下令各路軍隊圍追攔截龍棲園園主梅雲軒,結果一無所獲。
正月十七,殷羅正式向百州宣戰,除了向洲南發動進攻外,宴澤牧派出十艘戰船,同時從海上向西嶺和東海發動攻勢,整個百州頓時陷入一片戰火瀰漫風雨飄搖的苦難中。
正月十九,百州國君姬琨病逝,因戰事如火,國不可一日無君,姬申正月二十便繼位稱帝。
正月二十二,金煌茉清宮。
小影剛剛服過藥,遣退了素雪,獨自一人靠坐在床上,她的右腿骨折,至今還不能行動自如。
宴澤牧對百州發動了總攻,她知道,並因此而日夜難安,只因,在他的兵鋒下,洲南,景澹,首當其衝。
她為此十分擔心,卻又,束手無策。
她沒有表現出恢復記憶的樣子,對於失去孩子一事,她沒有說,宴澤牧已經知道了,他沒有在她面前顯露太多憤怒和心痛的情緒,他將他所有的怒火都化作戰火,直逼百州盛泱,他要,血洗盛泱。
他毫無保留地向世人宣告著得罪他的後果,為此,他無視天地失色生靈塗炭。
而在她面前,他一如既往,仔細呵護疼愛備至,因為戰爭的關係,白天她很難再見到他,但他每晚都來茉清宮與她同睡,她身體不好,他什麼也不做,只靜靜地擁著她。
唯一不同的是,以前,總是他睡在外側她睡在裡側,而現在,為了避免碰到她受傷的右腿,他睡在了她的裡側。
每一夜,對於她來說都是一個折磨,一面,她忍不住追憶她失憶之時與他同享的溫柔和幸福,為他心痛為他感動,一面,她又無法原諒他對她做過的一切,或許,他是真的愛她,可他不該在奪去了她身邊那麼多至親好友的生命後,還天真地以為她能接受他。
每晚,她在他懷裡閉上眼睛後就開始靜靜思考,失去武功的她,該以什麼方法殺他,血淋淋的畫面總是讓她情不自禁地眼眸發熱鼻子發酸,然後,便想起景蒼,想起宴逍,想起玉霄寒,想起景澹,心中開始像鐵一般的冷硬,但轉瞬又在他柔軟溫熱的呼吸中軟化,一半冰雪一半春水,水深火熱般地痛。
她知道自己沒有多少時間可以拖延,刀劍無眼,萬一景澹在戰場上有任何不測,一切就都晚了。
但腦海中總是不由自主地響起他輕啞的低喃:
“你是我在這世上唯一觸手可及的幸福……”
“這樣的安全感,我從未有過……”
她在矛盾中深深地痛恨自己,痛恨自己的猶疑不決和優柔寡斷。不論是哪一種選擇,都像撕碎了她的心一般痛。
在這個縈繞著他和她短暫幸福餘韻的宮殿裡,她在煎熬中度日如年。
二月初五,午後,宴澤牧來到茉清宮。
小影很驚奇,好多天沒有在白天看到他,今日驀然看去,只覺好似瘦了一些,身形因而顯得更加挺拔頎長。
他看起來心情不錯,坐在床沿看著她的腿,問:“現在還痛嗎?”
小影不明白他何意,只能道:“還有一點。”
他低下眸,執起她的手,沉默片刻,抬頭看著她,輕聲道:“對不起。”
小影一怔。
他眸深似海,接著道:“從前,我一直以為,只要能報仇,不必介意傷口那點痛,到如今我才明白,不管你用何種方式去報仇,已經造成的痛,無法彌補。清歌,對不起,我沒能保護好你。”
他不像是會說“對不起”這三個字的人,可就在剛才,他對她說了兩遍。
小影怔怔地看著他,回過神來後,微微垂下了眸,無言以對。
片刻的安靜之後,他的語調轉為輕快,道:“今日天氣不錯,我帶你去花園透透氣如何?”
小影抬眸,問:“你不用處理政務麼?”
他微微一笑,陽光般燦爛的,道:“今天例外。”言訖,令素雪拿來一件厚絨披風,將她裹起來橫抱在懷中出了茉清宮宮門。
才剛過二月,拂在面上的風已褪去了那絲冷意,變得和煦溫柔,御花園中奼紫嫣紅,春光爛漫。
宴澤牧抱著她在花紅柳綠中徜徉了一會兒,在一棵白玉蘭樹下的花壇邊坐了下來,將她放在他膝上,身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