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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陽已經升了起來,高逾十數丈,紫色晶瑩的琉璃臺在陽光下閃閃發光,華光流轉,引來四周百姓一陣嘖嘖的讚歎聲,紛紛猜測這即將封后的女子不是是哪家的女兒,竟能得到年輕英俊的國君如此得天獨厚的寵愛。
擁擠的人群后面,一襲黑色長袍的即墨晟仰頭看著那似乎遙不可及的琉璃臺頂端,初升的陽光照在他的頰上,反射出一片蒼白的光芒。
朱嶠站在他身側,即墨晟不動不語,甚至連表情都沒有,但朱嶠心中卻十分擔憂,秋雁影要與別的男人成親,少主心中的感覺,無論如何都不會好吧,至於究竟會如何差,他不敢往深處想。
原先,他一直希望秋雁影能走多遠走多遠,最好永遠不要介入少主的生活才好,可今日,眼見她真的即將永遠走出少主的生活,他心裡倒有些矛盾起來,只因,他不知此事究竟會讓少主有多痛,又會痛多久。
站了將近一個時辰了,宮門處還是寂靜一片,招搖的紅色金色錦幡在風中搖搖擺擺,讓人心生煩躁。
卻無人離開,一生,有此一次目睹國君國母的機會,也許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吧,只因,向來國君封后都是在深宮中,他們這些平頭百姓即便連遠遠的看上一眼也是不被允許的。
朱嶠有些焦躁,忍了半晌,終究忍不住對一旁的即墨晟道:“少主,涵少爺還在等我們,我們走吧。”
“再等等吧。”即墨晟道,黑亮的眸子澄透得幾乎要滴出水來。
朱嶠抿了抿唇,大著膽子道:“少主,您何必如此折磨自己?”
即墨晟回眸看看他,少時,又轉過頭去,平靜道:“我擔心她會出事。”
朱嶠真想尋個柱子撞死,她都快成別人的皇后了,少主還在擔心她,與其如此,何不……
正想著,前面的人群突然騷動起來,原是宮門口出來了兩隊儀仗,悅耳的絲樂聲如春風過境,吹散了所有枯等的焦躁,比陽光更熱切的期盼眼神中,宴澤牧和小影攜手出了宮門。
一剎那,廣場上所有人都自發地跪了下去,參拜之聲響起一片。
唯有即墨晟和朱嶠沒有跪,是故,小影眸光略轉,一眼便看到了遠處的他,其實他們之間還離得極遠,根本看不清容貌,僅僅是一個輪廓而已,可小影知道是他。
心猛然緊縮,連同的步伐也僵滯起來。
想起兩年前她站在人群后面看他迎親的那種撕心裂肺的痛苦,她眸中溼熱起來。
他為何還沒有走,他為何要來看,為何要……這樣親手撕裂自己?
手心沁出冷汗,而宴澤牧卻握得更緊了一些。
他的緊握拉回了她四處遊蕩的心神,她知道他正側臉看她,她卻微微低下了眸,神情有些麻木地跟著他向那夢幻一般的紫色琉璃臺走去。
耳畔傳來的喜慶祝賀之聲像是響在天外,眼前火紅的一片,她卻周身泛冷,她終於明白,為何那日在安裡的大道上,即墨晟至始至終沒有側眸看道旁一眼。
世上,只怕沒有人能有這樣的勇氣,於此時此刻,回首去看一眼。
將近三百米的距離,漫長得勝過了一世,當小影踏上那鋪著紅毯的琉璃臺階時,她放鬆了下來。
終於,就快要解脫了。
今日天朗氣清,陽光燦爛,就像她闊別已久的童年,她終於可以迴歸了。
念至此,她的嘴角微微泛起了微笑,恍惚而遙遠。
登上了十幾丈高的臺頂,回身看向下方時,凌駕於芸芸眾生之上的孤傲感油然而生。
臺階上依次站滿儀仗隊和侍衛,但在他和她周圍將近二十米的距離內卻只有兩個人,一位負責宣讀封后敕文的中年太監,以及一位捧著皇后鳳冠的侍女。
小影的目光遙遙地投向遠處,陽光下,那條延伸至腳下的紅毯像是一條鮮血浸潤的命運之路,自己的腳印,鮮明淋漓地印在上面,永不可磨滅。
兩側的人們是那樣的渺小,就像浮動的塵埃,縹緲地蕩在風中。
陽光太過燦爛,晃了她的眼,一片迷濛中,許多已然逝去的人們笑容鮮活地沿著那條紅毯向她款款走來,有父親,有爺爺,有阿媛,有宴逍和緋兒,有義父義母,有景蒼,有夜靈,有玉霄寒,還有景嫣……
景嫣走在最前面,臉上帶著生前小影從未見過的乾淨明澈的笑容,看著她道:“你還不來麼?快來吧,他們都很想你呢……”
小影嘴角泛起一絲微笑,無聲道:“馬上就來。”
“……肅雍德茂,溫懿恭淑,有徽柔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