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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一會兒耽擱了。”
薛弄芸沒有一絲想為花落綝介紹如錦與如冪二人的打算,走過去狀似熱情地牽了花落綝的手,將她的目光喚回,而後叮囑般道:“等會在荷香榭用了午宴後,姑娘們會去花園那玩。你取了紙鳶,再瞧瞧有沒有什麼新奇的玩意,到時候一併帶了直接過去。”
花落綝一一記在心上,點頭應下。抬頭覷了弄芸一眼,見她不再出聲,試探性地道:“嫂嫂可還有什麼要吩咐的,落綝順便一道辦了再過來。”
弄芸低眉想了想,終是搖搖頭。
花落綝這才放了心,對著各人欠身告辭後領著同來的丫頭往北面走去。
腳步聲遠去,如錦忍不住抬頭望過去。弄芸瞧了,上前解釋般道:“五妹妹,剛剛那是王府的表姑娘,柳州太守的小女兒花落綝,現在在王府小住。”
如錦怔怔地望著弄芸。她自然是知曉綝兒的身份的,不過、小住……?
綝兒在平易王府的日子可是比你還要長得多。
收回盯著遠去的那抹粉紅色身影,如錦心中悵然若失。
當初綝兒那般對待自己,她雖不知道落綝是為了什麼,但是也看得出她現在的生活並不如意。方才她笑容面後的苦澀,對弄芸等人的話視如命令,唯恐辦得不好,惹得陸氏與弄芸不悅。
落綝變得比以前更卑微、更低下,但較之從前,多了份圓滑,多了絲忍力。
是的、圓滑,只再見落綝這麼一面,如錦便不得不承認心底的那個念想:自己與她真的是兩個世界的人了。
看得出,落綝有她的追求,比以前的時候更加獨立,獨立到已經不需要自己這個姐姐再站在她的前面,為她遮風擋雨。但是她是個小姐,命人取紙鳶的這等事情竟是要讓她親自跑一趟?
綝兒的丹青畫得是還不錯,但在陳府的眾多姐妹中並不是個出色的佼佼者。陸氏在外人面前這麼吹捧落綝,又讓她親自動手,不過是拿她當人情,顯示對別人的敬重罷了。
搖搖頭,將這些念頭從腦中摒除。薛如錦,你在想些什麼?
難道還要去同情可憐她不成,當初你不就是被她那副楚楚動人的面容、如鶯啼般撒嬌的嗓音所迷惑,最後毫無戒心地食下她的毒藥?
難道這輩子還要重蹈覆轍?落綝過的是好是壞,與你何干
如錦在心中打定主意,一定要狠下心忘記從前與落綝姐妹間的點點滴滴。但那是深入記憶深處的,自小一同長大,多少年的感情,怎麼能說忘就忘?如錦不禁有些洩氣,她以為自己面對陳府、面對陳家的這些人可以做到談笑自若,但現在不過才見了一個落綝,就已經心亂如麻了。
自己真是沒用,真是懦弱如錦苦惱地嘆了一口氣。
旁邊弄熙聽她唉聲嘆氣,好奇地湊著腦袋問道:“你怎麼了?”
如錦心煩意亂,覺得弄熙的聲音著實刺耳,頭都沒抬一下,隨口回了句“走得太累”便不再理她,徑自往前面走去。
如錦這種態度,讓弄熙十分惱火。她憑什麼給自己擺臉色看?忿忿地抬腳追上去,正好在錢氏旁邊抓住瞭如錦的手臂,弄熙皺眉道:“你剛是什麼態度?”
如錦掙脫出她的禁錮,發覺錢氏與弄芸還有周邊的人都看著自己,只好強忍下心底那份想破口大罵的衝動。但轉而一思量,卻毫不猶豫地突口而出道:“是對姐姐你的態度”
如錦心裡當真不悅,為什麼自己說什麼做什麼都似是一定要去給別人一個解釋?她厭倦了這種生活,厭倦了做每件事情都給別人一個理由,厭倦了別人一臉好奇揪著自己問一些她不想去聽更不想回答的問題本來的滿腔怒火就找不到發洩口,此時是弄熙自己撞在槍口上,怪不得自己
一句話,將弄熙的臉色氣得一陣白一陣青,抬手指著如錦的鼻頭卻“你……”了半天也出來下文。
“四姐姐,這裡是平易王府。”
說著上下睨了她幾眼,輕描淡寫地提醒她所處的環境。
弄熙這種舉動確實不是一般大家閨秀能做出來的,錢氏心裡不滿,但自己女兒被別人教訓,還是個晚輩,她總歸是面上無光。再且,她的女兒怎麼能被二房的女兒比下去?心裡氣極,又不好對如錦發作,否則到時候她一個轉身回到薛府,對廖氏說自己故意為難她,要全府上下怎麼看自己?
只好瞪了眼弄熙,警告般道:“熙兒,看來你還沒反省好。”
弄熙聽錢氏這麼一說,便縮回了手,輕輕對著如錦輕哼一聲,轉而就別過頭去,不再理會如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