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裡的窺視探頭。
孟浪覺得自己只能拎得了這些,就在超市的出口處付了賬。
走著走著,孟浪又罵起了區長和區長的小舅子,要不然,孟浪今天可以多買些物品。可他現在只好把物品拎出超市,走一大截路,再招撥出租車。
遠遠地,孟浪就看見中年女人站在樓梯口。媽的。孟浪嘟噥了一聲,還是走進了電梯口。
“我在等你。”中年女人的臉色在燈光下看起來沒有異常。
“如果那一次我摔手機嚇了你,我向你表示道歉。”孟浪說這話時,顯得無奈。
“是我要向你道歉。”中年女人看著孟浪。
“那就誰也別道歉,兩清。”
“我想和你說說話。”中年女人一副渴求的口吻,“已經多少年沒人聽我說話了。”
“為什麼你就認定我願意聽你說話”
“我看得出來。”中年女人撳了電梯按鈕,“上我家,好嗎”
“我不想再被警察帶走。”
“你不相信我”
“我想相信你。”
“那你就冒險相信一次,就這一次,以後我再不麻煩你。”
“好吧。”孟浪下定決心,像是在賭場內做最後的一搏,把全部財產都押了上去。
中年女人和孟浪住在同一層樓上,正好是樓層的另一頭,與孟浪相反的一頭。客廳裡的桌子中央放一隻花瓶,裡面盛開著鮮豔的黃玫瑰。奪目的色彩,讓人想起日本電影《幸福酌黃手絹》,對孟浪這個年齡的人而言,那是一部古老到陳舊的電影,但並不妨礙它在人記憶中的清晰。中年女人注意到了孟浪對那束玫瑰的敏感,使得她不免怡然。
“喝杯苦丁茶吧。”中年女人示意孟浪把手上拎著的物品放下來。
“謝謝。”孟浪並沒有理睬中年女人的示意,拎著物品站在那裡,隨時都準備離開的姿態。
“在這個屋子裡我等了他八年了。”中年女人嘆息著。
孟浪覺得她說的時間和嘆息,有點滑稽。八年,京劇《智取威虎山》裡的小常寶對少劍波的訴苦,就是從“八年了”開始的。孟浪滑稽的是自己什麼都不是,而辛佳麗是。
辛佳麗入黨志願書交上去了,辛佳麗說僅僅是走走形式,基本上肯定了她是黨的人了,就還缺一個在黨旗面前發誓為共產主義事業奮鬥終身了。孟浪喜歡京劇樣板戲,不管從哪個角度來看,樣板戲的京劇都是精品。至於樣板戲劇在文化大革命中扮演著怎樣一個角色,與孟浪無關,他生於那個年代,可對那個年代一無所知。反而覺得那個時代的人能有樣板戲看,是一種幸福。孟浪不需要理解從那個時代走出來的人的呻吟,就像他也不需要那個時代的人理解自己一樣。
“他說回來,一定會回來。”中年女人繼續說著,“最初的三年中,他每週都會給我來電話,後來把女兒也接過去了,再後來,連女兒的訊息都沒了。”
孟浪感覺到雙腿發酸,可他還是寧可站著。
“想得多了,也就有了病。”中年女人繼續嘆息著。
孟浪什麼都不想了,至少在聽了中年女人的話之後,站在這個屋子裡。
“我想麻煩你一件事。”中年女人拿出一張早就寫好的紙,遞給孟浪,“三天之後,你按照上面的電話號碼,打一個電話。”中年女人並不是在徵求孟浪什麼,而是關照,近乎命令。
孟浪把左手拎著的物品交付於右手上,伸出左手接過中年女人遞過來的紙,沒看,塞進了衣服口袋。然後,他還在等待著中年女人的繼續訴說。
“你還不走嗎”沒想到中年女人對待孟浪是一副不耐煩的口吻。
“我,可以走了”
“嗯。”中年女人指著沒有關上的門,“麻煩你出去後,關上門。”
孟浪轉身就走,覺得自己是個標準的傻子。
“等等。”
中年女人在他的背後喊著,聽起來,那是光明正大的聲音。
孟浪停下了腳步,但沒有轉過身去。
“拿著。”中年女人追出來,從孟浪的肩膀後面,伸過來那束黃玫瑰,玫瑰上的刺戳在孟浪的脖子上。
“你喜歡它。”中年女人說這句話時,已經回到屋子裡了,餘音被她果斷關上的門給軋成兩截。
孟浪又把左手的物品交付在右手上,彎下腰把地上的花揀起來。
孟浪走進屋子裡時,使勁地嗅著。她喜歡女人的氣息,而麥婕輕微的呼吸聲,把女人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