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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向遠方,視線被高高的宮牆阻撓,只得抬頭看那飛起的翹腳屋簷,關泠閉上眼,輕聲呢喃:“嬴政,嬴政,嬴政……”
“泠兒,怎麼了?”嬴政欲去攬她,關泠轉身避開,睜開眼,笑道:“你會是最後的王者,你將擁有天下,只是……”
見關泠黯淡下去的眼神,嬴政握住她的手追問:“只是什麼?”
只是一瞬間,關泠的眼中又恢復了笑意:“只是你還需要努力。”
可她不知道,在一個睿智的王者面前,刻意去掩飾的黯然根本就逃不過他的眼睛,更甚的讓他懷疑。
關泠瞬間神色的轉變,讓嬴政擔憂,也讓他心中疑慮更甚。
當飯桌上嬴政告訴關泠成蟜將領兵攻打趙國時,關泠的筷子險些掉落在桌上,卻還是試圖阻止:“不能讓他去!”
對於關泠的激動,嬴政倒是詫異了,“為何?”
為何為何?關泠思考著,總不能告訴他成蟜要造反吧,這樣說不定會弄巧成拙,她這樣的焦急也被嬴政看在了眼裡,握住筷子的手霎時一緊,手上青筋突起。
關泠也看見了,心中一驚,拿起筷子,若無其事道:“此次趙國攻來,蒙家老將蒙驁都戰死沙場,更何況長安君呢,他未曾領兵作戰,對付趙國,怕是給他再多精兵也難以成事。”
“泠兒是這樣想的?”
“是啊,戰事非兒戲,當派善於戰術,久經沙場的蒙家將軍,或是樊於期也未嘗不可。”
“泠兒與我所想一樣,不過王室之人未立戰功,不可封邑加爵,王弟請纓禦敵,眾臣也無異議,我自然不能阻撓了他立功的機會。”
看著嬴政敏銳探究的目光,關泠覺得心涼,話說起來頭頭是到,不過就是瞅準個機會剷除禍患,免除後顧之憂,在權利的爭奪上,從來都是六親不認。
關泠只道一句:“你說的對。”便低頭吃飯,再也不語。只是滿桌珍饈此時落入口中,如同嚼蠟。
成蟜出征之日,暖陽朗照,戰旗飄揚,王子出征,秦王親自踐行,咸陽城外,出行十里,十萬鐵蹄聲響,萬里長空塵土飛揚。
關泠隨嬴政坐與高高的輦車之上,遠處尋常白衣飄飄的俊美王子此時厚重盔甲加身,端坐馬上,在士兵的簇擁下緩緩前行,陽光照射在他的盔甲上,泛著耀眼的光,那光芒,明亮而犀利,晃的關泠有些睜不開眼。
道旁百姓迴避,大秦將士威武前行,只前面那個身影,英姿挺立,卻始終沒有回頭。
難道最後一面都見不到了?關泠攥緊衣角,脊背挺直,彷彿自己也要隨著這龐大的隊伍走上戰場,去和敵人血拼一場。
可關泠的世界裡,是沒有敵人的,無論是齊楚燕趙,還是韓魏秦,不都是華夏兒女炎黃子孫嗎?
從古自今,總是窩裡鬥了外面鬥,合久必分分久必合,自然規律自然遵循。
送行十里,百官下馬,嬴政也拉著關泠走下車輦,手執青銅爵,對著走近身前的成蟜舉杯,關泠也僵硬的揚起手,許久不見,那張臉,似蒼白了許多……
“長安君,希望你早日凱旋。”語畢關泠舉杯飲盡。
“謝泠夫人,蟜自當不辱使命。”
與大臣一一拜別,成蟜再次躍上馬,和煦的春風吹動著頭盔未完全遮住的長髮,長眸凌然霸氣,身著盔甲的他,依舊是讓人無可挑剔的完美。
只是,看著馬兒走遠,看著隊伍遠行,看著空中的塵土漸漸落下,馬蹄聲也幾不可聞,關泠才發覺,至始至終,那位冷傲高貴的王子未曾看自己一眼。
自己自作多情了嗎?
關泠失神苦笑,直到感覺自己的腰身被箍的生生的疼才回過神來。
一時動情,竟忘了嬴政,關泠不想多解釋什麼,她突然覺得自己彷彿霎時被抽去了所有的力氣,連坐直的力氣都沒有,全身癱軟,隨著嬴政輕輕一拉,就倒在他的身上,再也爬不起來。
回到宮中,關泠翻出玉佩,指腹摩挲著上面的紋路,冰涼的感覺亦如那草原上飄逸寧人的少年,清涼純淨,冰冷無情。
楚國王室的玉呵,關泠痴痴的笑著,課上查來的寥寥數語的記載充溢腦海。
秦王政八年,公元前239年,成蟜領兵攻打趙軍,由於受人挑撥,起兵反對秦王趙政,兵敗被殺……
難道天也妒紅顏,絕美如斯的年輕少年就要這般早早的命絕戰場,後世人再也尋不見。
“夫人,您怎麼了?”簡見坐在地上的關泠,匆匆的走過去將她扶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