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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時候看到人家,無疑於沙漠中的人看到一眼清泉,幾天沒睡覺的人看到一張溫暖的大床,讓人感覺到興奮而激動。
走著走著,突然被絆了一腳,無雙低頭藉著月光一看,不禁大大地嚇了一跳。
低頭一看,竟然是一段森森的白骨!
無雙雖然膽大,但處在這荒無人煙的野地,抬頭看到明滅不定的幽藍磷火,伴著貓頭鷹淒涼的叫聲,還是讓她有點汗毛倒豎。
無雙加快了腳步,在滿是白骨的亂葬崗上跌跌撞撞地行走著,更可恐布的是還不時的有散發著腐敗味道的斷臂殘肢四處散落。
流浪的野狗便以此為食,在夜裡吞食著無人收拾的屍體腐肉,被無雙驚到,發出唁唁的示威叫聲。
她一直生活在皇宮中,雖然不時的受些零星小苦,但從來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是什麼樣子。剛走出來,看到累累白骨,方知道外面百姓生活的艱難。
都說寧做太平犬,莫為離亂人。
戰爭如食人巨獸,吞噬的是整個天下的血淚。
她一直在那個黃金的籠子裡奮力的想向外逃去,可是真正逃出來之後,卻赫然發現了現實的冷酷。
但現在她自顧尚且不暇,也沒有心情去關心別人,只想找一個有溫暖火堆的地方烤烤凍僵的手,溫暖一下身子。
好容易來到那個一燈如豆的人家,無雙在手心呵了口熱氣,暖和了一下凍僵的手,開始敲門。
敲了良久,無人應聲,無雙實在凍得受不了,正要推開門,貿然闖進去。
她剛要推門,吱呀一聲,門開了,一個白髮蒼蒼的老婆婆舉著油燈慢吞吞地問:“誰呀?”
無雙正要說話,突然想起自己已經易容成一個男人,壓低了聲音說:“婆婆,我是過路的,天晚了錯過了客棧,想在這裡借宿一晚,方便嗎?”
老婆婆指了指耳朵,示意自己聽不見,不過熱情地請無雙進了屋門。
屋裡燃著溫暖的炭火,還有一個老公公在拔弄著一個燒番薯,番薯發出陣陣誘人的香味,引得無雙飢腸轆轆。
老公公看到她,張著嘴,發出啊啊的聲音,端來了一碗熱水。
原來兩個老人,一個聾,一個啞。
無雙連連感謝,坐在火爐邊,曖了好一陣才稍有知覺。
老公公看她不停的咽口水,從炭火挖出一隻番薯,笑咪咪的遞上去。
這個時候,她無法拒絕美食的誘惑,謙讓了一下便狼吞虎嚥的吃了起來。
老婆婆在土坑上鋪了厚厚的乾草,最後拿出一床滿是布丁的被褥,給她鋪下。
而兩個老人蓋得被子已經破爛不堪,露著黑色的棉花,顯然不能抵擋這嚴冬的寒冷,無雙被這樸實的老人感動,一定要和他們換被子蓋。
聽了老人費力的講話,才知道原來四國連年征戰,百姓早已經民不聊生,但戰爭就需要糧草,大秦的稅收又重,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幾乎有三百天要靠吃野菜,番薯,草根度日。他們的三個兒子都被拉去當兵戰死了,兩個人因為又聾又啞所以倖免於難。
讓她不由得想起杜甫寫得《石壕吏》
三男鄴城戍。一男附書至,二男新戰死。存者且偷生,死者長已矣。
亂世百姓命賤如土,生活艱難,令人心酸。
烤著曖和的爐火,睡在乾草坑上,聽著窗外呼嘯的北風,無雙輾轉難眠。
在太平盛世,她一心想要報仇,沒有別的想法,但自從來到這個世界,看到這亂世的百姓流離失所,一種使命感在心中油然升起。
天生的善良和正義讓她看不得百姓受苦,一個大膽而狂妄的想法在腦海中宛如閃電一般閃出,她想結事這亂世,救民於水火!
這個想法也許很可笑,很狂妄,但是的確是她的真實想法!
既然走出了皇宮,迎接她的必是一個新的天地,就讓她在這亂世上,以天地為棋盤,以蒼生為賭注,以自己為棋子,來下一盤棋吧!
第二天天末亮無雙就醒了,她本來想替老夫婦做頓飯以報答他們的收留之恩,但找遍了屋子,卻沒有找到任何吃的東西。
昨晚老人遞給她吃的番薯,想必已經是兩人最後的口糧了,但他們卻自己挨著餓,把番薯給自己吃了!
這漫漫冬日,他們可要怎麼度過?
無雙眼眶微酸,掏出袋中的一支金鳳釵,放在桌子上,悄然地離開了收留她的老夫婦一家。
下了一夜的雪,雪深沒足,無雙一步一步地向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