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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誠搖頭,黃愨則答曰:“跟家祖父略學過一點兒。”
曲老道有點意外,問嚴景安:“怎麼你們家的孩子反倒不會下棋?”
嚴景安也落了一子,拈鬚而笑:“他才多大,我回來攏共也沒幾日,還沒倒出空來教他們。”又轉頭問嚴誠:“你沒學過棋,剛才這麼入神的看,看懂了嗎?”
嚴誠猶豫了一下,答:“略懂了一點。”
“哦?你說說,你懂了什麼?”曲老道一聽,興致勃勃的問道。
嚴誠有點遲疑,看了祖父一眼,嚴景安笑著鼓勵他:“看出了什麼就說,說錯了也不怕。”
“孫兒瞧著祖父和曲道長落子,似乎都是為了圍空。”嚴誠伸出手指了指棋盤中的空當,“圍成以後,漸漸連成片,孫兒猜是不是最終棋子多者為勝。”
曲老道和嚴景安相視一笑:“果然你們家淨出伶俐人。”又對嚴誠說:“你能看懂這些也算不錯了,以後有空叫你祖父常帶你來,曲爺爺教你,就算教不出國手,要勝你祖父這個半吊子是極容易的!”
“這可是你說的!誠哥兒來,快跪下磕頭拜師,能得曲老道青眼收徒,這可不容易!”嚴景安就坡下驢,立刻拉著嚴誠給曲老道磕頭行禮。
曲老道也沒推辭,安坐受了嚴誠的禮,嘴裡卻不忘挖苦嚴景安:“瞧瞧,堂堂的前翰林院掌院學士就這麼點子出息,跟撿了什麼寶貝似的。我只說教他下棋,可沒說旁的!”
嚴景安笑的頗有幾分無賴:“難道我還怕你藏私不成?不是我自己誇口,我這孫兒可是個絕頂聰明的孩子,比他爹還要聰明幾分。”
“聰明不聰明的也不大要緊,只別跟他老子一般木訥認死理就好!”曲老道言笑無忌,在嚴誠面前說起嚴仁寬的不是來,也沒有半點遮掩。
還是跟著曲老道修道的童兒上前來說:“師父和嚴老先生下棋,師弟和這位小兄弟未免無趣,不如徒兒帶著他們往後山甘泉處走走。”
曲老道“嗯”了一聲:“去吧,好好帶著他們兩個,”回過味來又罵:“你個猴兒倒精乖,認師弟認的忒快,平日叫師父也沒見你有這麼勤。”那童兒笑嘻嘻的帶著黃愨和嚴誠去了。
等轉過了彎,曲老道再看不到他們了,那童兒才做了個鬼臉,笑嘻嘻的對嚴誠和黃愨說:“你們別見怪,師父就這個樣,愛說笑,人卻是極好的。”
嚴誠和黃愨都是自小家庭教育出來的涵養,因此都笑答不會,嚴誠又問:“不知師兄如何稱呼。”
那個童兒看起來十五六歲的樣子,人生的竹竿一般細瘦,偏偏脖頸上頂著個又大又圓的腦袋,頭髮在頭頂綰了個小小的髻,用一根木簪綰著。臉上一對圓溜溜的眼睛,雖然不大卻很靈活,聽嚴誠問就笑咪咪的答:“師父給我取的道號叫做明虛,師弟是叫嚴誠?這位小兄弟卻怎麼叫了個雀兒的名兒?”剛才嚴景安介紹的時候明虛就在旁邊,因此他知道這兩人的名字。
黃愨覺得臉上有點熱,略有些窘迫,嚴誠趕忙給他解圍:“師兄誤會了,黃世兄的名字並不是那個雀字,是這一個。”說著拉過明虛的手,在他手上寫了一下“愨”字。
“唔,原來是這個呀,倒是我弄錯了。黃兄弟勿怪,我沒讀過幾本書,識得的字不多,讓你見笑了。”明虛略帶歉意的一笑,兩隻眼睛彎成了月牙兒。
黃愨搖頭:“我這個名兒常有人弄錯的,怎會怪明虛師兄?”
明虛見嚴誠黃愨都謙虛懂事,並沒有那些富家子弟的驕縱習氣,就對兩人更多了幾分親近,給兩人介紹起這玄真觀內的景緻來。
涼臺上兩個老頭兒的這一局棋已經下到尾聲,嚴景安手裡提著棋子看了半天,最後棄子認輸:“數年不見,你這棋力又精進了,我竟然連一局都贏不了你了。”
“你們宦途中人,鎮日琢磨的都是如何升官發財,哪裡會鑽研這個。只有我這等戶庭無塵雜,虛室有餘閒1的,才會閒來無事以琴棋自娛。”曲老道把棋子一顆一顆都收了起來,又問:“你這回倒真的是鐵了心辭官了?”
嚴景安長嘆了一口氣:“形勢比人強。不辭官也難再維持下去,不如自己退下來再做打算,面上也好看一些。不過我離京之前,陛下還曾再次問起你,我說你行蹤不定,雲遊四方,也不知現下在何處。”
“哈,這些帝王當真好笑!不思如何治世理政、保土安民,每日裡倒只會尋思著如何能長生不老!也不想想從古至今多少人,哪一個是真的長生不老了?”曲老道語氣嘲諷,當朝天子在他口中,也就如談起一個無知鄉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