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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部往上仰,然後輕輕掰開她的嘴巴,看到她的舌頭已經被人齊根削去了。
“哦,上帝啊1愛德華張大嘴巴,臉唰地一下變得慘白,被眼前的慘象驚得半句話也說不出。
小女孩水汪汪地眼睛謹慎地在我和愛德華臉上游移,渙散而麻木,或許她早已不覺得疼痛,也習慣了種種非人的遭遇。
我和愛德華沉默地看著她,心情沉重。
小女孩吃完了冰糖葫蘆,從長椅上滑下來,準備去找她的同伴,我叫住她,往她手上塞了兩塊銀圓。
她瞧著手中的銀圓,木然的臉上才算露出一絲笑容,或許是為今日回去不用捱打而開心吧。
她走遠了,我和愛德華繼續坐在長椅上聊著這件事。
我把我的猜測跟他一說,他覺得很不可思議,垂首沉思半天,霍然抬起頭,拉著我站起來,“小毓,我們一定要拯救他們。”他的眼睛像大海般寬厚清澈,我沉沉點頭。
愛德華思維轉的極快,他知道從小孩嘴裡問不出什麼,可能還會打草驚蛇,於是決定等晚上小孩子回去的時候偷偷尾隨,找到他們住的位置,再想辦法營救。
我們在江邊待了四個多小時,夕陽漸下,暮色已沉。
小孩子們果然三三兩兩地朝著同一個方向走去,我們收起相機,佯裝隨意逛街的路人,一路跟著。
走了足有半個小時之久,不知道穿了多少大街小巷,最後到了一條狹小骯髒的街道,典型的貧民窟模樣,兩邊的房子破舊凌亂,常年都照不到陽光,光線陰暗,氣味潮溼,時不時還聞到各種發黴的異味。頭頂架著交錯的竹竿,晾著大大小小的衣服,有的還在滴水,我和愛德華避之不及,時不時中標。
此時已是深秋,那水滴在我的頭髮上,滴進我的脖子裡,讓我有股錐心的寒意。
街道兩旁沿路都有人,立著,坐著,看起來猶如形似走肉般,沒有思想,沒有感情,跟木偶沒什麼區別,典型魯迅筆下描寫的那樣。
穿得體面乾淨的我們跟這邊的一切顯得那麼的格格不入,那些人見了兩個生人,反應不大,只是麻木地看了我們幾眼,然後各自忙著自己的事,發自己的呆。
我們平日經常穿梭於這樣的窮人聚集區,已然習以為常。
瞧著那些孩子一一拐進前方右側的巷子,我們提著一顆心朝那巷子走去,裝作無意路過,眼睛卻趁著這短暫的空隙掃視。這是個死衚衕,裡面只有一間大院屋子,我和愛德華相視一笑,找到了,就是這裡。
天已全黑,路邊點著零星的油紙燈,我們匆匆從那昏暗的街道退出來,商議著接下來的計劃。
愛德華血氣方剛,恨不得現在就衝進去,被我拉住了。我們不知道里面是什麼狀況,有多少人,憑我們只怕應付不來。
我的建議是先告訴善淵,讓他帶巡捕房的人來看看,愛德華平復躁動,也同意了,於是決定明天上午再來。
回到周宅,我思索著怎麼開口跟善淵說這件事,昨天跟他鬧得很僵,有點不想主動找他說話。可是想到明天的事,不能為了兒女私情誤了大局。
我深吸口氣,入了別院,發現善淵一個人在客廳,沒看見蓮依和少康,估計還沒回來。
他斜倚在沙發上,手裡攤著一本書,表情平和,見我回來,立即坐直了身子,眼睛移到我臉上欲言又止。
我在側邊的沙發上坐下,心事重重,滿肚子的話就是開不了口。
我們兩人都沉默著,誰也不肯打破僵局,氣氛很微妙。
終究還是他先開口了:“在雜誌社做得可好?”這話是笑著問的,語氣裡帶著一點討好的意味。
我微微頷首:“嗯,挺好的。”心中暗想,莫不是昨天被我控訴得良心發現,決定好好對我了?
試探地望向他,他正好也看著我,嘴角的笑意更濃了,這是第一次,他對著我展露如此溫柔的微笑。
我發呆似的看了他好幾秒,臉頰隱隱發燙,他沒再說話,就那樣一直含笑看著我。我覺得一直這麼對視也不是回事,於是不好意思地垂下頭。
餘光瞄到他也移開了視線,我輕吐口氣,放鬆了因緊張而僵直的身子。
接下來又是一陣讓我如坐針氈的沉默,心跳得狂亂,本來想把拜託他的事情一口氣跟他說了就回房的,可是現在腦袋一片空白,一點隻言片語也組織不全了。
他貌似也在猶疑著,時而看我,時而低頭翻弄手中的書。終於,還是他先開口了,有些吞吐:“昨天的事不是你想的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