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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生死也只在彈指之間。送走愛德華後,我們還沒有為他的回國感傷完,身邊又接二連三地有人離開,有的甚至是天人永隔。
愛德華走後第三天,我和黃瑛上完課正準備回家,聽到有人猛敲學校大門,開門一看,居然是軍哥和善淵。
善淵是來接我們的,軍哥來這邊倒是讓很我意外。他們進了屋,軍哥神色慌張,氣喘吁吁,紅著眼睛,目光在我們三人臉上游移,欲言又止。
我心裡慌了神,看他的樣子,肯定是出大事了。善淵和黃瑛也預感到了,神色都變得很沉重。
軍哥遲疑幾秒,才緩緩道:“少康和御文出事了。”
“出什麼事了?”我們異口同聲地質問著。
軍哥神情悲痛:“有件事一直沒跟你們,御文、少康和我都加入了地下革命組織,我們的工作表面是辦雜誌,其實是藉著雜誌社的幌子收集武漢和南京方面的情報,這件事沒幾個人知道,愛德華也不知情。前幾天不知是誰向武漢政府告密,礙於愛德華的原因,他們一直沒有聲張,等愛德華一走,他們就開始了逮捕行動,今天我們剛回雜誌社,就有幾個人衝上來抓人,我們一起逃脫了,跑到江邊,就分了兩頭,他們也緊追不捨。其實他們的目標只是我和御文,少康畢竟是有背景的,即便抓到也不會有什麼事,可他為了保護御文,奮力抵抗,最後我聽到對方開槍了,回頭一看,正好看到他和御文跌進了江裡……我運氣好,最終甩開了那些人,可他們兩個只怕是凶多吉少……”他痛苦地閉上眼睛,不忍再回憶。
這個五雷轟頂地噩耗讓我們三人都呆住了,我不敢不願不想去相信他說得每一句話,我含淚盯著他,多希望他跟我說這只是一個玩笑。
善淵卻無法冷靜了,他抓著軍哥的衣襟,咬著牙道:“你再說一遍,少康怎麼了?”
瘦弱的軍哥不忍看他悲慟的眼,別過頭,他也難過,但還是儘量平靜地道:“少康掉進江裡了。你們想想該怎麼跟周老爺和徐老爺說這件事吧。”
善淵猛地推開他,一言不發地大步朝著門外走去,然後開車火速離開了。
我和黃瑛傻傻地看著空空的門外,不知如何是好。我哽咽著道:“少康不會有事的,只是掉到江堤邊,他一定會爬起來的。”
我們的震慟他看在眼裡,卻無力安慰,“那一帶江水湍急,很容易被捲走……希望老天爺保佑他們吧。我走了,這裡也不能久留,他們說不定馬上就找到這邊了。”他也轉身欲走。
我拉著他的衣袖,“你能去哪裡?”
他平靜地望著前方,凜然篤定地道:“朝我選擇的這條路繼續走下去。你們不用擔心我,記得小心提防邱白華,我猜告密的應該是他,除了他沒人知道我們的事。“他輕輕掰開我的手,“我真的該走了,兩位周太太,希望我們日後還有再見的機會!”他臉上肌肉顫抖,終於還是擠了一絲蒼涼的笑意,最後看了我們一眼,閃出了後門,留下手足無措的我和黃瑛。
別亦難
我們一直呆坐著,直到蓮依安置好孩子後過來找我們。她被我們失魂落魄的樣子嚇到了,我不想她跟著擔心就沒對她說。
我們自己搭車回到周家,善淵還沒有回來,二太太和汪悅容在聊家常,並沒有特別之處,看來還不知道這件事,我和黃瑛提不起勇氣跟她們說,只能心事重重地坐在客廳,等善淵回來交待。
等到吃晚飯的時間都過了,二太太還道:“奇怪了,怎麼今天周家的男人們都不回家的。我們幾個女人先吃吧。”
我和黃瑛自然是食不知味,她們吃完以後又聊了一會才回房休息,我們兩個一直等到十點多,善淵才回來,一同回來的還有周懷章和周善仁,三人皆是疲憊又悲傷。尤其是周懷章,幾乎連路都走不穩,全靠兩個兒子攙著。他們沒有在客廳停留,直接扶著周懷章回房了。
不一會兒,善仁和善淵下來了,我正欲上前詢問,卻看到善仁給我使眼色,暗示我別說話,善淵低著頭,像是沒看見我似的,朝著後院疾步而行。
我想追上去,被善仁拉住了,他輕聲道:“讓他一個人靜靜吧,他和少康感情比親兄弟還好,估計要很長一段時間才能接受少康已經不在的這個事實。”
“接受?”我瞪大眼睛,憤怒地質問他,“為什麼要接受?難道你們已經找到他的……”我不忍說出“屍首”二字,因為我根本無法接受昨天還談笑風生的他今日就變成一具冰冷的屍首,這個打擊對我和善淵太殘酷。
善仁癱坐在沙發上,無奈地道:“善淵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