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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了。”花著雨以一種狠絕的姿態,緊緊抱住他的腰。
姬鳳離忽然渾身一震,伸手一把將她狠狠推開,冷聲喝道:“走開!誰讓你來的!”
花著雨踉蹌了幾步,方穩住身形,再看他時,卻見他按住胸口大力喘息,像是在忍受著無盡的痛苦。一絲血跡從口中滲出來,點點落在雪白的狐裘上,像是瞬間綻開的妖紅,觸目驚心。
“你怎麼了?”花著雨一把扶住姬鳳離,焦急地問道。
姬鳳離沉重地喘息著,臉色由蒼白轉為青黑,額角一滴滴冷汗不斷淌下,似乎痛苦至極。他生怕花著雨擔憂,唇角極力勾起一抹蒼白的笑容。
“寶兒,我沒事,你走吧。”話未說完,他劇烈咳嗽了幾聲,他按著胸口竭力忍耐著,卻終究憋不住一口血噴了出去,慢慢閉上了眼睛。
“來人啊!快來人啊。”花著雨大聲喊道。
姬水和姬月不知道從哪裡冒了出來,看到姬鳳離昏倒,除了悲痛外,似乎並不意外。兩人將姬鳳離背到屋內,阿貴早聞聲而到,點住了姬鳳離的幾處大穴。
“貴御醫,他到底怎麼了,這是什麼病?”花著雨急急問道。
阿貴面上神色瞬間轉為一種異樣的凝重。花著雨一看阿貴的神色,一顆心像是一瞬間陷入到無底的深淵,眼前忽地一黑,腿一軟,便跌坐在椅子上。
阿貴面上神色複雜,飽含悲痛的雙眸凌厲地凝視著花著雨,“你真的不知皇上何以重病?”
花著雨搖了搖頭,強自斂定心神,寬袖中手指一直在顫抖,自己卻渾然不知,“請貴御醫告訴我。”
阿貴忽地悲涼一笑,低聲道:“王爺是中了一種蠱毒,此蠱毒每一次發作,蠱蟲不僅會噬心,還會噬咬奇經八脈。發作時,整個人生不如死,痛不欲生。”
痛不欲生?花著雨心頭猶如被重錘擊過,那痛,從心頭開始,一直蔓延到指尖髮梢,哪裡都痛。
“此蠱毒要如何解?”花著雨一把抓住阿貴,悽聲問道。
“若是有解,皇上也不會讓你離開他身邊了。”阿貴沉聲說道。
原來,他便是知悉自己身中蠱毒,所以才放她走。而這蠱毒,竟然無解。這一刻,花著雨心中好似生出無數利刃,不斷地凌遲著她的心,她覺得自己像是死去了一半。小腹中忽然一陣墜痛,花著雨撫上自己的腹部。孩子你也是感染了孃的痛苦嗎,你也知道爹爹病了嗎?她悽然問道,眼前一陣眩暈。
花著雨醒過來時,天色已黑。窗外依然絮雪紛紛,沒有要停歇的意思。
屋內生著爐火,溫暖而靜謐。她一醒來,便要下床去探望姬鳳離。一起身,方覺自己的手被一雙大手握住了。
床榻前,姬鳳離趴在那裡睡著了。燈光透過琉璃罩,輕柔地映照在他臉上,低垂的長睫在眼下投下一層暗影,掩住了他那雙波光瀲灩的黑眸。
花著雨屏住呼吸,緩緩抬起手臂,輕輕撫上他的臉頰。
她不知他竟中了這麼嚴重的蠱毒,想起他一直以來承受的痛苦,她的心就好似撕裂一般難受。在他最痛苦的時候,她並沒有陪在他身邊,相反卻去了北朝。那時,他心中一定難過至極,可是他卻只能一個人默默承受。
姬鳳離動了動,伸手抓住花著雨的手腕,慢慢睜開眼。
“寶兒!”他蒼白的臉上浮出淺淺的笑,如夜深邃的眼睛剎那間波光瀲灩。
“離,還痛不痛?”花著雨抬手,纖細的手指挪移到他的額角處,輕輕按揉著。
“每日裡痛一痛,我早已習慣了。”他低低說道,聲音裡隱含著一絲苦澀。他起身將她輕輕摟在懷裡,伸手撫在她隆起的腹部,一遍一遍地撫摸。腹中的孩子似乎感受到了他的撫觸,開始胎動了。姬鳳離嚇了一跳,揚眉說道,“寶兒,我們的寶寶在動。”
花著雨看著姬鳳離如孩子一般的笑臉,心中一陣酸澀,“寶寶知道你是他的爹爹,寶寶也想你了。”
姬鳳離微笑頷首,鳳眸中水霧氤氳,伸手更加輕柔地撫摸著花著雨的腹部。
“誰說這是你的寶寶了?”花著雨扭過頭,嗔道。
姬鳳離上前握住花著雨的手,道:“不是我的,還能是誰的。”
“就不是你的。”花著雨倔強地說道,故意向她撒著脾氣。她極力不去想不去提他身中蠱毒的事情,可是最後終究沒有撐住,眼淚,無聲地順著臉頰滑落。
“我恨你!”她伸拳輕輕敲打在他肩頭上。
她恨他。恨他讓她隨了蕭胤走,恨她讓他們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