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壓下他的脖頸,在他耳邊吹氣道:“我不管,你自己解決。”
但我是典型的言語巨人行動矮子,於是也並不會缺德地付諸行動。雪白中衣被我扯至肩頭,我看到那一處咬痕依舊在,已經結了痂,不知道最後會不會留疤。我伸手搭了上去,摩挲了會兒,嘆息道:“結痂了便不會疼了。”
我將他的衣服拉上去,摸了摸他潮溼的頭髮道:“幫你擦乾頭髮早些睡罷。”
身體漸漸冷下來,心裡空空的,彷彿大夢初醒,意識裡唯剩下支離破碎的幻影。他拿過案桌上搭著的幹手巾遞給我,又將我懸空抱過去坐在他腿上,低頭幫我揉著小腿:“還麻著?”
我重重“嗯”了一聲,理順他的長髮,仔仔細細地拿著幹手巾慢慢擦著。
忽然就陷入了一陣沉默裡,我不自禁地想起方才陶裡說的話,方要開口,卻聽得他柔聲問道:“為何洗澡的時候要將頭埋進水裡?”
我一愣,想起很久之前,他好像也這麼撈起過沉進浴桶裡的我。如此說來,今天倒是扯平了?可是——
“你不會愚蠢到學我吧?”近來少年的板正嚴肅形象已經被他自己給徹底毀了,真是越發幼稚了。
他不出聲,我斂了斂笑意,淺聲嘆道:“不清楚自己為何要活下去的時候,在水裡埋上一會兒就會明白的。瀕死的感受不好,每每那個時候才會驚覺自己有多麼想活下去。因此先前的那些懷疑,就會釋然了。”
我難得這樣一本正經地同少年交談,興許我們因為種種原因在各種觀念上有著迥異的見解,但這磨合的過程,我竟然如此沉著,願意交流與等待。
他眼角輕彎,回道:“你答了我一個疑問,我便欠你一個回答,你若是想問什麼,便開口罷。”
我想了好一會兒,本打算問問釵子的事,卻又覺得自己小氣,想著問問冷表姐,又覺得沒必要。我嘆口氣:“不知道是問題太多了還是根本沒有,我沒有想好,你便欠著罷。”
他道:“好。”
我不免覺得好笑:“你似乎已經欠了我不少東西了,你還得過來嗎?”
然他吻住我前額,淺聲道:“你不是在記賬麼?”
【三零】預設的敵意 。。。
那一夜我睡得很好,早上起來的時候我抱著他不肯放手,因為實在太暖和了,外面呼嘯而過的寒風讓人想想都發抖。
年關漸近,忙的地方是忙到死,類似集賢書院這樣的地方,卻是越發空閒。我天冷便告假不想去,本以為會被徐太公嘮叨兩句,結果老太公回了封短書說反正也天冷了,他也不想去,就讓我過了年再去。
這日我窩在府裡給連翹寫信,到了晌午時分,國舅府突然來了人。我娘讓人告訴我,說定好了明日進宮,讓我一大早便在趙府候著,屆時會有馬車來接。
我回去重新將官服翻出來曬了曬,正打算回書房時,恰好碰見陶裡。她明日便要啟程回孃家,說是想去國子監將趙彰接回來過夜。趙夫人對她要離府一事一句話也未說,根本就是聽之任之。我覺得堵得慌,卻也未多過問。各人都有自己的選擇,旁人的勸解有時候反倒讓我們更加固執己見。
第二天一早我便穿戴整齊在府裡等著,馬車到趙府剛到辰時,我孃親一身命婦朝服,端莊無比地坐在馬車裡,瞧見我進來了,眯了眼道:“真是許久不見你正兒八經穿官服的樣子了,這麼瞧著倒也板正。”
我笑笑,在她身旁坐了下來:“母親這身可比我這官服華貴多了,您看我這窮酸樣,九品的小芝麻。”
她瞥我一眼:“那是灰塵粒兒,哪裡能稱得上芝麻。”
“是是。”求孃親辦事,自然要嘴軟。
“近來處得好麼?”
“恩?”我懵了下才反應過來她是指我和趙偱,便回道,“還成吧,這麼過著挺好。”
她斜睨我一眼:“那你還要見西域公主做什麼?有心結?放不下?你可真是會費事兒,哪怕拐著彎地探聽同他有關的事,也不願意親口問上一問麼?”
“沒辦法。”我嘆口氣,“都好面子,怎麼開口呢?即便開了口,他要不是不肯說,豈不是顯得我小氣?”
她笑笑,不以為意地嘆道:“說到底,還是因為沒到份兒上。不過這萬事你要真求個明白,那也夠傻。他為什麼瞞著你?”
“我哪知道?”
“所以說你該迷糊的時候不迷糊,該清楚的地方卻又傻了呢。”她頓了頓,“他既然瞞著你自然有他的緣由,平日裡他若是在意你,便也不想有些